“嗨,哪儿有你这样当爹的?我这年岁,本来还应该跟爹你讨零钱呢。”
张延龄哀叹连连,随即摇头道,“不过想想也是,这两年爹你的确没过什么太好的日子,感觉生活好不容易有点儿盼头,却因缺钱行事处处都束手束脚……行吧,那我就再给你点儿……”
“给点儿是多少?”
张峦两眼冒光,满含期冀地问道。
“五千两!不过一年内别跟我讨要银子,行吗?”
张延龄试探地道。
张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五千两,你这儿……不会为难吧?之前你给李孜省的,都有几万两……啊不对,是三十万两,对吧?不过多数都是从外面拆解的……你从哪儿弄五千两给我?”
张延龄笑道:“爹,我给覃千户都一千两的年俸,到你这边,五千两买一年清静,应该没啥问题……但回头娘跟我要银子,供家里开销,你可不能再风言风语了。”
“没问题,你给我五千两,干啥都行!”
张峦道,“以后你娘说你什么,你尽管放心,有为父力挺,啥都不虚!甚至咱们家以后你来做主都行!”
在张峦看来,儿子五千两买个家主当当,都不是不可以商量!
什么大儿子小儿子的,随便谁一年用五千两买我的爵位,我都卖啊。
张延龄道:“爹,你也是掌握过大钱的人,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看来我这五千两银子……给多了啊。”
“滚,你个臭小子!”
张峦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父母在不远行吗?白生你了……银子几时送来?可别走了都不见个响……”
张延龄笑道:“父亲觉得我是那不靠谱的人吗?回头就给你送来。”
“好,好。”
张峦随即又想到什么,问道,“你南下时,要不要经过徐州?是否要去见见李孜省?到时他跟你讨要银子,你该如何应付?”
张延龄摇头:“我南下就不跟他碰面了,毕竟刚给他调拨了钱粮。回来时,再视情况而定,看看是否有必要与其相见!毕竟返程时已过秋天,如果可以的话,秋冬季节正是黄河河道修筑的赶工期,我顺带去河堤上看看,李孜省是不是在草草应付了事。”
“你小子,说得自己好像个监工一样……不过,算你小子有良心……”张峦笑着打趣,随即又问:“今晚五千两能送来吗?”
张延龄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摇头道:“爹,你是真沉不住气啊……行,我走了,回头就让人给你送银子来!五千两就当我买个太平。”
“好儿子,咱们家全靠你了……来来来,喝杯茶再走……”
说完张峦拿起茶壶,赶紧往儿子茶碗里倒茶。
什么长幼尊卑。
在张峦这里通通不好使。
……
……
五千两银子,在张延龄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就送到了张峦暂居的别院中。
十几个壮汉负责押送,飞鱼服,绣春刀,清一色的锦衣卫。
他们进门后,干净利落地把东西归置好,便躬身告退。
张峦看着一口口箱子,越看越满意,派下人去把祁娘叫了过来。
祁娘也被院子里摆放的一口口大箱子惊着了,围着转了一圈,才好奇地问道:“老爷,这是何物?里面不会都是……银子吧?”
“打开来看看!”
张峦一脸嘚瑟地道。
等祁娘打开,确定里面摞着的,真的是一层一层的银锭后,凤目圆睁,问道:“这么多银子……准备往哪儿送的?”
张峦不满地道:“什么往哪儿送,这些银子都是我的……我身为国丈,平常在朝中做了那么多事,你以为我真像平时表现的那般无能?这么说吧,这点儿银子,不过只是今年的一点开销罢了,明年还有!”
祁娘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您在朝一年的俸禄,有这么多?”
“什么俸禄……”
张峦摇头道,“我作为正三品的侍郎,每个月的俸禄不过三十五石,就算加上兼差,拢共也不到六十石,折换成银子也就三十多两,一年不到四百两,还老是拖欠,怎么可能一下子发这么多……这些都是我的零钱,知道吗?”
祁娘到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眼前这位老主人不知是抽了什么风,竟在她面前炫富?
“那老爷,这些银子……您不带回府上去吗?”
祁娘再次试探地问道。
张峦洋洋自得道:“带什么带,这些都是我拿来销的银子,送回侯府……不成了贴补家用?再说了,之前陛下赐给我大批田亩,那些产出家里都吃不完呢!这批银子,就存放在这儿,确保我未来一年,日子过得舒心些就好。”
祁娘听到这里,很激动,问道:“这是……二公子送来的吧?”
张峦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先是羞红,随即黑得就跟锅底一样,斥道:“自作聪明!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祁娘笑道:“明白了,这些银子都是老爷辛苦赚回来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总不能抹杀延龄的功劳吧……不过,就算是我儿子送的……”张峦道,“那也是靠我的威望所得!我不能总承蒙李孜省照顾吧?长久下去,这院子不就分崩离析了?”
祁娘道:“那老爷,有了这么多银子,妾身再帮您张罗张罗?比如,再从外面找几个丫头回来?无论是教坊司,还是京师周边的……看上的,咱就往回领?”
张峦好奇地问道:“可以吗?”
祁娘笑道:“有银子自然什么都可以。就看老爷想怎么了……”
“你安排!”
张峦道,“我说过,除了不能给你名分外,别的都可以给你!就当是我跟着儿子享福,你也跟着沾光!”
“多谢老爷信任。”
祁娘看张峦的眼神,满带着羡慕和崇拜。
老东西,怎么越看越顺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