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直到被按在化妆间的椅子上，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不不不，”他慌忙道，“不用，我不需要……”

一想到自己脸上要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的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闻韶按住他的肩膀，脸贴着他，温柔道，

“穿裙子，就必须要化妆。不化妆，不能穿裙子。”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慌乱苍白的脸，微微笑。

“怎么样？你选吧。”

我选？怎么选？

他刚张了张嘴，闻韶就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道，

“哦对了，你的大衣脏了，我刚把它放洗衣机里洗，可能一会儿才干。”

他的手指在何青脸上划来划去，思索着什么。

何青咽了咽唾沫，欲哭无泪。

现在想后悔也没用了。难道要光着走出门吗？

这下好了，刚骂完变态，就要被迫做变态了。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心如死灰。

闻韶看他一样闭上眼一动不动，知道他已经放弃挣扎了。他心情大好，开始在这张脸上涂来抹去。

“睁眼。闭眼。睁眼。往下看。闭眼。……”

何青麻木地跟着指令动作，柔软的毛刷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他僵着脸，腰酸背痛还不敢动。

可怕，太可怕了。

漫长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闻韶才停下来，看神态似乎还有些不满。

“嗯……先这样吧。”

何青大大松了口气，还没站直，就又被按住了。

“怎……怎么了？”

“别着急，还有最后一步。”

他看着闻韶打开斜后方的透明柜，那上面一排排列着各色假发，长短不齐，五彩斑斓。

“这……这就没必要了吧。”他战战兢兢道。

闻韶很快挑了一顶半长发走过来。

“你看看镜子。”他示意。

何青好半天才看清镜子正中间的脸。

红润饱满的嘴唇，挺翘的鼻子，脸颊嫣红，一双乌黑大眼正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眼睛下面竟然还闪着光片。

除了过短头发有些不和谐，活脱脱一个可爱萌妹。

“咔嚓”

何青的世界崩塌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

镜中的萌妹脸变得呆滞起来。

闻韶趁机给他戴上了假发。

好了。

现在完全没有不和谐了。

镜子中间的萌妹留着一头半长波波头，涂着鲜艳唇彩的嘴微张，眼神中透露着麻木。

闻韶满意地点点头。他的期望得到了满足。语气有些得意。

“怎么样？还不错吧？”

何青不想说话。

镜子里的萌妹看起来非常可爱，如果不是自己的话。

“我觉得挺好看的，你觉得呢？”

闻韶又问了一遍。

“我？我嘛，我觉得，也挺不错的。挺好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