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医生,我妈怎么了,怎么病情突然恶化了,严重吗,需要做手术吗?”
陆昀在从公司回家的地铁上接到了负责母亲病情治疗的许医生的电话。
许医生在电话里简单说了陆母的情况,他建议陆昀尽快来医院一趟。
顶着瓢泼大雨,陆昀下了地铁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医院,内心不安。
陆母的病其实在陆家倒台前就一直在治,只是现代的医疗水平对于陆母的病症也只能做到降低发病风险,并不能根治。
陆家倒台前陆母的病情一直控制得不错,但陆家发生变故后,陆母受了不小的打击,病情也开始反反复复,上月终于支撑不住住进了医院,肺部的良性肿瘤也被发现有了恶化的趋势。
“陆先生,您也知道您母亲的病情从住院起就不太乐观,从这张CT看您母亲肺部的肿瘤可能需要考虑切除,以及脑部的血管也开始压迫脑神经,建议早点做手术…”
许医生专业地指着陆母的CT图跟陆昀讲解陆母病情的严重性。
陆昀并不十分了解许医生口中的那些专业词汇,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许医生,做这些手术大概需要多少钱。”
对于自己来说,这才是最需要了解清楚的。
“手术费用大概需要15万左右,如果加上后续的治疗话保守估计需要20到30万。”
许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根据经验判断道。
陆昀听到这一串数字有些发懵,大脑空白一片。
“陆先生?”
许医生在陆昀脸上看到了很多患者家属在听到高昂治疗价格后的神情。
绝望,悲伤。
他叹了口气。
“陆先生要是觉得手术治疗金额有些大的话可以暂时采取保守治疗,晚些再做手术也可以。”
“许医生,这个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陆昀攥紧拳头掐住掌心,遏制住嗓音的颤抖。
“手术成功几率很大,只要配合好后续的治疗几年内病情都不会反复。”
医者仁心,尽管眼前的年轻人大概率拿不出这笔钱许医生还是耐心跟陆昀解释。
眼前的年轻人沉默着道了谢。
在临出门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拿的出这笔钱,最快什么时候能进行手术。
“一周。”
陆昀清楚地记下了许医生的回答。
——
雨势渐渐小了,陆昀在看望完病房里的母亲后就来到了一处熟悉的郊外工厂。
当初陆家一夜覆灭,陆昀在抵押变卖完一切值钱资产后还差小十万才能补上陆父的窟窿,他没有可以求助的人,没人愿意在那种情势下伸出援手,但是如果补不上那笔钱,作为担保人的母亲很可能要跟已经被判刑的父亲一起进监狱,陆昀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监狱里,他靠仅剩的人脉找到了一家专业放高利贷的机构,利息高得可怕,可是对于当年的陆昀来说没有其他的选择。
陆昀用将近三年的时间才还上了那笔钱以及附带的巨额利息,那三年间只要陆昀没有按月交钱,高利贷那伙人就会在陆昀回家途中蹲点恐吓,那段时间陆昀一直被笼罩在恐惧和压力下,他害怕母亲知道自己做的蠢事,也害怕高利贷那伙人威胁到母亲的安危,所以在支付完自己应付的代价后,陆昀断绝了与高利贷的一切联系,也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哄骗着母亲搬了新家,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那帮人打交道,但是现实就是那么喜欢捉弄人。
一样的困境,一样的解决方式,只是不知道这次自己要用多少年才能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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