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位带头,想必其他诸位也会慷慨解囊。”
然而,其余三家的族长却依旧坐在座位上,面露犹豫。
其中,温靖尘皱着眉头,说道:
“周大人,非是我等不愿相助,只是这六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我等还答应了潘大人,要支援都司修建道路,
这一来一往,就算是我等家中,也没有这么多现银啊。”
周鹗神色不变,说道:
“温掌柜,如今都火烧眉毛了,还是先解决眼前难题吧。
你放心,一年后,都司如数归还借款,并按照约定支付利钱。
若都司届时无法归还,
都司手中的田亩任尔挑选,本官绝不阻拦。”
另一位大户掌事李茂才微微摇头,说道:
“周大人,空口无凭啊。
如今这局势,谁也说不准以后会怎样,
要不都司给咱们立个字据,我等回去也好跟家中交代。”
周鹗目光一凝,说道:
“都司乃是朝廷官府,岂会言而无信?
若借钱不还,此事若传出去于都司名声有损,于朝廷颜面也无光,都司绝不会做这等自毁根基之事。
不过既然诸位有所担心,那都司可以给你们留一个字据。”
众人听了,纷纷低头沉思。
周鹗见状,趁热打铁地说道:
“诸位,如今辽东都司与诸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都司安稳了,诸位的生意才能红红火火。
都司若陷入困境,诸位也难以独善其身。
到时候朝廷怪罪下来,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这六万两银子,不仅是为了都司,也是为了诸位自己啊。”
刘彦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还是出声附和:
“周大人所言甚是,如今局势微妙,我们若不团结起来支持都司,
一旦辽东生乱,我们的家业也将毁于一旦,诸位不妨好好想想。”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犹豫。
片刻后,温靖尘长叹一声,说道:
“罢了罢了,既然周大人和刘老太爷都如此说了,
我温氏也借出一万两银子,助都司渡过难关。”
李茂才见他已经答应,也咬了咬牙,说道:
“李某也借出八千两银子,希望都司能言出必行。”
其他大大小小的掌柜纷纷开口。
周鹗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拱手说道:
“多谢诸位深明大义!”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回应。
随后,周鹗命人带着一队人马去一众大户家中取钱。
他自己则派人召集了一众大人,
再以商议军务为由,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将领骗到都司衙门。
那几个将领毫无防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周鹗坐在上首,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可知罪?”
那几个将领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
“周大人,我们何罪之有?我们不过是为自己和兄弟们讨个公道!”
周鹗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喝道:
“公道?你们哗变造反,坏了军纪,坏了都司大局,还敢说讨公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一队士兵迅速冲进来,将那几个将领按倒在地。
那几个将领大声喊道:
“大人,你言而无信!我们不服!”
周鹗目光冰冷,说道:
“本官承诺之事,自会做到。
但你们的所作所为,必须受到惩罚!
今日,就当着一众大人的面,将你们射杀,以儆效尤!”
说完,周鹗一挥手,几名弓箭手走上前来,搭弓射箭。
“嗖嗖嗖”几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出。
那几个将领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
周鹗看着众人,冷冷地说道:
“今日之事,希望诸位大人引以为戒。
日后若再有人敢违抗军令,破坏都司大局,严惩不贷!
另外,这几人聚众谋反,都司已将其平灭,
其家人按律惩处,以儆效尤!”
一众大人见状,脸色苍白,神情古怪。
一日后,周鹗从库房中挤出一些钱财,
又用借来的钱财采买了一些军资,勉强凑齐了对军卒们的承诺。
一场风波被诡异地平灭,前前后后不过三日。
三日后,潘敬悠悠转醒,
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过一般,疼得几乎要裂开。
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昏暗帐幔,暗沉的颜色带着几分压抑。
他试图挪动一下身子,却感觉全身绵软无力,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钻心疼痛。
此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干裂得起了一层白皮,眼神黯淡无光,透着虚弱。
他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却只发出一阵微弱的、含糊不清的声音,像是被风刮过的破旧风箱。
“大人,大人醒了!”
许成听闻潘敬苏醒的消息,心急如焚,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他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眼中满是忧虑,轻声说道:
“大人,您可算醒了,这几日可把下官担心坏了。”
潘敬微微转了转头,看向许成,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嘴唇动了动,终于发出了较为清晰的声音:
“许许大人,局势如何了?哗变.”
许成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缓缓说道:
“大人,自您受伤昏迷后,都司局势愈发复杂。
哗变虽被周大人暂时平息,可后续麻烦不断,
周大人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将领,
军中人心惶惶,对都司的怨气并未完全消散。”
潘敬听后长舒了一口气,不论怎么样,哗变终究还是没有变成叛乱,那就很好。
许成顿了顿,继续说道:
“大人,都司为了平息此次哗变,
向城中大户借了六万两银子,又从库房挤出一些,
再加上四处筹措,才勉强凑齐了给军卒们发放的过冬物资和军饷。
可这样一来,都司账上几乎空了,还欠下了一大笔钱。”
潘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努力想要撑起身子,却因体力不支又重重地躺了回去,急切地问道:
“那那修路之事.如何了?”
许成看着潘敬那焦急模样,心中一阵不忍,但还是如实说道:
“大人,这几日有不少人找上门来,
说是无力承担先前承诺,理由是五八门”
潘敬听闻此言,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
“大人,您先别急,刘老与臧老派人来信,还会出借钱财.”
潘敬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十万两十万两银子啊,钱还没到就了六万,这路怎么能修?”
“荒谬!荒谬啊!”
潘敬原本以为,修路之事已经板上钉钉,可如今又横生枝节。
他心中一阵绝望,情绪激动之下,
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许成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喊道:
“大人!大人!快来人啊!”
房间内顿时一阵慌乱,大夫们匆匆跑来,手忙脚乱地扎针。
不多时,潘敬又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他歪着头看向许成:
“去给陆大人写一封信,就说上次他说的事,我答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