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操控著渔船匀速前行,到现在,他们已经接连拖了四网,二万多斤鱼获,加上昨天捕捞的,將近三万斤。
每年旺发季一来,鱼价都会跌,也不晓得现在行情有没有变化?鱼价放开到底是明年几月施行?
这时,陈阿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过来,“阿乐,听他们说,这边三指以上的带鱼,海鲜行才收三角一斤。”
“这么便宜?”李长乐脑子快速转动起来,自己三条船,每起一次网就是一万多斤,—斤少一角就要少卖一千多。
踏马的,亏大了!
“中午三角五,这会儿已经降到三角,这才刚开始,去年旺汛的时候,最低卖过一角五一斤。”
一角五一斤有点出乎李长乐意料,想到少卖一大半钞票,不由得一阵心口疼,脱口而出道:“臥槽,那还赚个啊?”
陈阿毛笑道:“只要能保持这样的捕捞量,两指宽的保本不亏,三指以上的量大的话,还是有的赚的。“
李长乐算了一下,满舱九万七千斤,除去三指以下的,一趟能挣几千块,也比去渔场外找鱼捕来的好。
“少赚也是赚,一冬下来也能挣一笔。”
“是啊!”陈阿顿了下,“你现在捕多少?”
“基本都在五千左右,你呢?”
“三千多斤。我估计到后天一早我们满舱,岛上的海鲜行收购行只有两家,码头至少有上百条船外地船排队卖货,我看我们还是回码头卖货补给算了。“
“也,满舱回去卖一趟看看,价钱好就回去,不好就在这里找接鲜船卖货。”
“好嘞!”
李长乐放下对讲机,杨满舱又拨了过来,也是跟他说鱼价跌了的事。
“陈老已经告诉我了,你开了几个时了?不跟你换下?”
“阿华跟我换了轮,这会还。”
“累了的话,寧愿找个地方停靠休息,也別疲劳——”
李长乐话还没说完,忽然看到左前方有一条隔壁省的钢木渔船,转舵冲一旁的渔船撞了过去。
“臥槽!臥槽!你还真闭著眼睛开船啊!”
铁壳船汽笛长鸣,甲板上的船工指著钢木船破口大骂起来,“你踏马的眼瞎啦?不要命啦?”
“你踏马的会不会开船,连船都不会开,还敢出来浪,老子槽你——“
“老大,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太累,睡著了。”
其实两条船上的人,都听不清楚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回应。
钢木船上老大快速转舵,然而此时两条船的距离不到两米,船没剎车装置,转舵也来不及,只能把损失减到最轻。
旁边的渔船也嚇得急忙朝一旁转舵,生怕被殃及池鱼。
每个旺发的渔场,几百上千条船聚在一起捕捞,渔船多起来后,抢捕的情况时有发生。
还有就是渔船作业距离过近,大家都在拖网作业,万一不小心磕到碰到,累了一天火气本来就大,衝突就隨之爆发。
李长乐都替他们捏了把冷汗,“完了,没办法了,只能亲密接触一下咯!”
“眶”只见两条船都像是打摆子似的抖了几下,“嘎吱、嘎吱”刺耳金属摩擦声响起,钢木船紧贴铁皮船驶过,最后两条船的船尾碰撞在一起。
船上的人员在撞击下人仰马翻,铁皮船的船工和老大爬起来稳住身形,抹了一把额角的血跡,其他的船员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几个船工拿起木棒指著钢木船破口大骂,“干你——”
“草,你踏马的给脸不要脸.”钢木船的老大仗著自己船大,立马反击回去,两条船的人立马乾了起来。
李长乐摇摇头,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跟杨满舱通话,“满舱老大,你一定要小心,我前面有条船就是疲劳驾驶,朝別的船靠过去了。“
杨满舱早就听到了他夸张的喊叫声,以及从对讲机里传来的刺耳汽笛声,唇角不自觉上扬,“阿乐老大放心,你也!”
“哎哎!”李长乐扭头看了了一眼,忙正视前方专心开船,衝著对讲机里喊,“兄弟们,千万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阿乐,什么情况?”
“疲劳驾驶——”
陈永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我就怕这个,才不敢继续往下开的。”
“每年渔场都会有几次这样的事故,这两条船还不算严重。”赵阿树摇摇头,埋头继续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