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又是一阵吵嚷自外面传来。冯昂心下一惊,忙绕过屏风到门边查探,却听到家奴连滚带爬的呼喊着:“门破了,门破……啊……你们放开我……”显而易见,这都是从城中各处抓来的,以供冯昂随时享用。
几个家奴闻言便心有不甘的停手了。
振振有词的奴仆却是面露狰狞之色。
“你,你们要造反吗?”
鸡鸣报晓,天色放亮,冯昂的两处宅院已经从头到尾彻底的清查了一遍。再别院中解救出的妙龄女子竟然有六十九名之多,而且个个姿容俏丽,其中甚至还有身体尚未长开的少女。
“还啰嗦甚,捉了他邀功,没准就能抵罪了!”
……
王寿见到这等场面,便心知冯昂自家先乱了,高喝一声:
却见这位冯都尉满脸的泥土,嘴角还带着点血丝,一副颇为凄惨的模样,京兆尹王寿冷笑了一声。
其实他一早就见过冯昂,此时故意喊上一句,为的就是立威。
“再耽搁不得了,家主,快跑吧!”
秦晋上前将繁素轻轻抱起,轻声安慰着她:
“哪个是冯昂?”
这奴仆说的振振有词,看似极有道理,其他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然则就是这一回头,却将他吓的顿时浑身一颤,其中有几名家奴的眼神明显不对。
“家主说的甚是!”
“他,他就是!”
“若非她的连累,又岂有今日之祸?杀了!”
秦晋默不作声,只在暗暗发誓,不论冯昂背后站着多么大的人物,都要将他绳之以法。否则,这天下还有希望吗?
“快拿绳子来,困住他,别让他跑了!”
到了此刻,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左右都是个死,何如死个痛痛快快,无论如何也要将冯昂这凶手拉下马来,就算将来罢官夺职,也不枉为京兆尹一任!
“他,他会不会真的免罪?”
秦晋又惊又喜的唤了一声。
这时,那些背主的家奴们才如梦方醒,将冯昂押了过来。
冯昂亦是心惊肉跳,但脸上却强做镇定之色道:“都慌甚?有三叔在,那些跳梁小丑敢奈我何?都给我把中院的门禁守住了!”
冯昂神情顿时变得凶恶。
“解救出的良家女子一一询问姓名!登记造册,然后着人通知家属。”
“你们这群胆小鬼,这种罪名左右都免不了一刀,逃得过去自然侥幸得活,逃不过去就任命吧!”
王寿毕竟生在唐朝,长在唐朝,比不得秦晋的接受能力,忍不住连连愤慨唏嘘。
还要家奴提醒,话音未落,冯昂便拉开了房门一头扎进黑暗里去。后侧的院墙可直通隔壁坊人家,只要翻了过去,那些人未必便能追的上,寻得着。
“没事了,有我在,没人再敢伤害你!”
话音方落,这后院中便涌入了大量的官差,其后还有手持横刀的禁军。
“冯昂,可知本官抓你何罪?”
繁素却只呜呜的哭着,双手紧紧抓着秦晋,仿佛稍一松手,便会不见了一般。
“还有多少?都挖出来!”
秦晋恰在此时堪堪赶了过来。
等到天光彻底大亮时,神武军已经在冯昂的别院中挖出了大小尸骨三十四具,而且这个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
京兆尹王寿看的心惊肉跳,他万想不到,在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会隐藏着如此罄竹难书的罪恶。
“这些尸骨看腐烂程度各自不一,当是不同时期掩埋的,看来冯昂应是在多年以来持续作案……”
由于场面过于骇人,王寿的目光根本就不敢往堆积在一处的尸体上落,只不安而又激动的说着:“冯昂其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秦晋应声道:“王使君所言甚是,冯昂一案,还请使君立即上书天子,陈明案情,莫让小人有可趁之机!”
闻言后,王寿抬右手一拍脑门,“中郎将提醒的好,险些竟耽搁了大事。如此这里便先劳烦中郎将照应,某这就回去写好笔墨文章,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