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了那内侍的身上。“奴婢是有话要传与将军,不敢,不敢有污圣听!”
“可曾追查出凶手?”
亭子下有几张胡凳,杨国忠拣着距离李隆基座榻最近的一张坐下。
“让他们进来吧。”
好在李隆基似乎并没有责怪杨国忠的意思,而是让那名内侍抬起头来,仔细讲述一番,事情的进过。
“你再说一遍,说的甚了?”
杨国忠则答道:
“何事鬼鬼祟祟?”
在杨国忠看来,此时他最后的根基就是这支人马,练好了才能恢复自己再天子心中的地位,否则……他不愿再想下去,这种结果他不愿看到,也不能看到。
高力士害怕这些不争气的兔崽子再说出些不着边际的话来,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还不快说?”
就在君臣二人的谈话陷入僵局之时,高力士领着几名内侍宦官轻手蹑脚的近了园子。
李隆基又唤了一声,杨国忠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连连向天子行礼请罪。
“不是这个意思,朕头疼的是右领军卫的兵,他们在演武中崩毁溃散,有此先例一开,只怕再不能成军了。而右领军卫将军的人选,还是杨卿最为合适。”
“奴婢,奴婢也是一知半解,据说,据说冯昂的尸身已经被运到了京兆府。而且,而且据京兆府中亲历其事的差役们描述,冯昂的首级四肢都被齐齐切断,更骇人的是,是,他下面那话却不知道了何处,只一片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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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小内侍齐刷刷的在李隆基面前跪成了一排。
“右领军卫的差事总没人管着,也不像话……”可说了一半,李隆基却又沉吟了起来。
内侍们手中所举的木盘内摆放了各式反节气的水果。
李隆基却笑了。
杨国忠不明其意,便赶忙欠身道:“长史杜乾运颇有干才,可代臣管军。”
说到此,另一名内侍不分眉眼高低的插了一句:“听说,听说是被野狗吃了……”
“杨相公,圣人和两位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进去吧。”
这番话让李隆基很是高兴,有些兴奋的摩挲着膝盖上上一方薄巾,继而竟又突得叹息了一声。
高力士见李隆基发话了,也只好冲那几名小内侍说了一句:“还不进来!”
“杨卿,来的晚了,当罚酒一碗!”
李隆基也注意到了几名小内侍在影壁墙后向院中偷偷张望,心下便有些不快。
高力士一头雾水,自己伤心什么?只催促那内侍快说。
“刚刚有人来,来报,在城南荒地中,发现了,发现了冯昂的尸身。”
“奴婢,奴婢不敢说!”
一汪湖水碧波粼粼,岸边几株杨柳,细嫩的枝条随着微微的南风左右摆动,阵阵莺歌燕语传入耳中。却见水榭回廊中几名贵妇在嬉笑打闹。
也是他太心急了,在旁人看来,就算什么差事都没有,能够日日到御前来应卯,也是削尖了脑袋,千肯万肯的。
其中一名内侍宦官却道:“奴婢,奴婢说了,将军别伤心才是……”
“胡,胡说!”
至此,杨国忠才倏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夺他的兵权,便一切都好。
这一番突然变故让李隆基的好兴致瞬时之间就跌倒了谷底。
“传王寿来,让他立即来见朕!”
侍立在李隆基身后的一名宦官领命而去。
当王寿听说天子传见时,立刻就三魂七魄吓没了一半。
他本就对冯昂的失踪大感蹊跷,现在果然发现了冯昂的尸体,预感成真,却另人沮丧到了极点。
此前,冯昂本人关在京兆府大狱中,人丢了,他理当负责,只不过昨日间天子睁眼闭眼装作没看见,才侥幸过关。然而,这种看似好运的好运却连两天的功夫都没能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