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上下都知道裴济之是霍国长公主的独子,自家主人得到这些权贵的主动邀请,而且还派人上门迎接,此等殊荣可不实寻常可见的。驸马裴虚己虽然也是名门之后,可他淡泊名利,只以修身齐家为己任,外间的汹涌乱流,则闭耳一概不闻。
于是便虚应客气了一句。
这让霍国长公主颇感意外,不禁点了点头。
霍国长公主似乎很是高兴,便对急着离开的裴济之道:“慢着走,看你有些进步,可多支取一万贯钱。”
裴济之宴饮宾客的厅堂须经过一片回廊,入门之后秦晋才发现,两位陪客早就端坐其位了。
裴济之的话似乎不多,只一摆手,请秦晋中门入内。
秦晋刚刚接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请柬。
“骗你?繁素刚刚死里逃生,难道还不可怕?”
秦晋想了好一阵,才省悟过来,他的确曾救过一个叫裴济之的纨绔浪荡子,那是去岁追捕崔安国时碰巧所遇,听说还是霍国长公主的独生子。
不过这些事他不愿说与面前的简单少女听,省得让她徒增忧愁却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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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礼数,却之不恭,秦晋便欣然上了马车,四名随从却是须臾不肯离左右,仍旧骑马紧随马车。
裴济之喜出望外,想不到如此轻松的便到手了一万贯钱,便又腆着脸道:
他首先指向了左手边靠近主位的一名儒衫中年人。
三日的功夫,一晃就过。秦晋准备了一匹大青马,仅带着四个随从,便要赶赴裴济之府上。
一双素手攀上了秦晋的半裸的肩头。
“韦济,诗名在外,与孩儿一贯交好,怎么能算作狐朋狗友?”
秦晋心下恍然,也许这个严正文没有官职,裴济之为了不使他丢面子,才极力夸赞他的诗才。
“说吧,今日又要多少钱?”
秦晋总感觉这个裴济之一脸的不情愿,但也并未挂在心上,与之虚应一番便径直入内。
“那,那家主为何还留在长安,不如,不如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寻一处世外桃源,快快活活的度日,该有多好?”
“听好了,择个好日子,请秦中郎将到你别院中宴饮,答谢救命之恩,可记下了?”
繁素的意外对小蛮的影响也很大,这个平日里嬉笑顽皮的少女,比平日里的笑容也少了许多。
霍国长公主出奇的没有训斥儿子,只挥挥手道:“去府中执事那里直取就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又有几个算作会写诗的人了?还不是图了你的地位和财物?”
“阳武韦侍郎。”
小蛮嘟着嘴,对秦晋的失神表示不满,秦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笑道:“长安城就像战场,就算睡觉做梦,也须得时时警惕堤防,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送请柬的人自称是裴济之的府中家老,请他三日后务必到府中饮宴。至于因由,则是答谢救命之恩。
“哦?如此说,你进来还有长进了,说来听听。”
“中郎将,请下车。”
秦晋也颇感讶异,出门一看,果然是那日上门的裴府执事,在阶下正身侍立。
“家主难得在家,尽可不必理会外间那些烦心事……”
随着执事的声音,马车帘幕被从外面挑开,秦晋缓步下车,却见裴济之早就在门口恭候,脸上仍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让人很难严肃起来。
霍国长公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只能问道:
随即,裴济之又指着另一位陪客。
这句话似乎刺激了裴济之,他之前对母亲的所有话都满不在乎,独独此时,脸色竟有些涨红了。
少女的心思毕竟简单,目光中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又再诓骗于人,才不信呢!”
“母亲也太小瞧孩儿了,难道孩儿就不能结交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吗?”
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虚应场面,秦晋最是没有兴趣,但既然来了,便捏着鼻子应付一阵吧。
宾主落座之后,裴济之才笑着道了一声:
“开宴!”
立时便有侍女陆陆续续的端上了各种秦晋叫不上名目的珍馐佳肴。
“中郎将可能有所不知,这两位都是当世赫赫有名望的大诗人,不能小觑了呦!”
裴济之的话很突兀,秦晋便不由得眉头微皱,他何曾小觑过任何人?这么说,倒像自己轻视了陪客一般,这厮究竟是来宴请自己,还是特地让自己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