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犹豫过后,秦晋的心底已经腾起了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想法。秦晋无暇顾及裴敬究竟用什么法子逼迫杨国忠就范,他现在要做的是联络陈千里,然后借助陈千里的帮助,达成控制陈玄礼的目的。
“程元振其人可以智取,杨国忠与之多有勾结,关键处就在于此。可说服杨国忠,将程元振诳来,再行抓捕!”
其实,秦晋还有很有些感慨的,军中将士令行禁止,甚至连“清君侧”这等大事都奉命,洗脑的作用当真令人不容小觑。
“稳定一下情绪,杨国忠别咱们还要慌张,一定不能让他察觉到你内心中的惶惑。”
秦晋很庆幸,裴敬并非无脑之人,尽管内心纠结,仍旧本能的意识到关键之所在。
这句话一经出口,裴敬便如遭雷击一般的愣住了。他虽然在热血昏头之下带兵进城了,但打着的也只是清君侧的念头,废掉御极天下四十余载的太平天子,这简直不敢想象。毕竟皇权的威严于他们这些土生土长在这个时代的人,早就根深蒂固到骨髓里了。
通观全局,神武军的手上也不是全无筹码,至少杨国忠和太子李亨在掌握之中。那么,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趁着旁人还未及反应,一举控制住陈玄礼和程元振。
“太子现在何处?”
在事态没有进一步发展之前,杨行本和卢杞的人马不得轻动,这将近两千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司监视之下,如果明目张胆的直奔东宫而来,肯定会引起怀疑而打草惊蛇。因此,为了出奇制胜,只能先让这些人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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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中郎将见笑了,末将没见过大阵仗,事到临头……也是正常……”
“中郎将!”
总之,今夜他被莫名其妙推倒了兵谏的路上不能回头看似手中有着分量不轻的筹码,太子李亨和杨国忠,但内外的形势也极为晦暗不明,除了杨、卢两人的态度,更有负责长安城防的数万龙武军与数万羽林卫虎视眈眈。
然而,秦晋的话就像攻城的冲车,仅仅三言两语就将这道紧闭了二十余年的大门轻而易举的撞开,各种念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乱纷纷一拥而入,骤然间竟难以思考了。
“啊?”
裴敬此前之所以决断处置起来毫不拖泥带水,那是认为秦晋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只不过是趁势而为,可一旦得知了真相,后怕起来,整个人便也混乱了。
废掉李隆基,拥立李亨为帝。如此一来,正好便有机会一举廓清朝局,将所有的掣肘力量赶出长安,唐帝国就可以不必分心,全力应对这场几乎可以毁掉整个帝国的叛乱。
龙武军现在的驻地已经不再太极宫以北,由于负责了长安与皇城的警戒,驻地已经开赴城中,仅在太极宫与皇城之间,距离东宫也近在咫尺。
同时,秦晋又吩咐人到安邑坊去,命卢杞和杨行本,集结所部人马,随时待命。
说的虽然有些隐晦,但却让裴敬浑身一震,大为动容。秦晋这么做,就等于把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揽上了身,而且一旦失败,后果将是抄家灭门这等大罪。
“勿要妄自菲薄,神武军上下一体,今夜事已至此,便已经没了回头路!”
“时间紧迫,控制陈玄礼和诱捕程元振要同时进行,杨国忠那里你有把握吗?”
秦晋等的就是裴敬这句话,既然他有把握,便可以分头行事了。
至于太子李亨的作用也不能忽视,虽然此人在大事未成之前的作用不大,可一旦成事,李亨就是当之无愧的正朔人选。
秦晋直视着裴敬,他手下的这几个人,也只有裴敬足够沉稳,如果连他都不行,也就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只是万一陈玄礼那边耽搁了,被他得到了信,行动失去了突然性,仅凭神武军的三两千人,就很难有所作为了。
秦晋却道:“要事,急务!大将军陈玄礼可在军中?”
陈千里颇感讶异,他没想到秦晋连夜造访,竟是要见陈玄礼。
“大将军恰在军中,我可以代为通禀,只是他未必肯见君啊!”
秦晋则胸有成竹的说道:“陈兄弟只须说与太子相关,大将军必然相见!”
陈千里大吃一惊问道:“太子?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事干系甚大,并未我不想告知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