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打马赶往兴庆宫,半路便听到有人在呼唤于他。勒马驻足回望,却见一人打马急追而来,却是太子李亨的贴身宦官李辅国。
李辅国的名字于后世史书上的名声也算如雷贯耳,此人在玄宗朝时籍籍无名,但在肃宗李亨继位以后却大放异彩,先是仗着肃宗的宠信,对失去了皇位和权柄的李隆基百般折辱刁难,甚至还把曾经权势赫赫的高力士发配岭南,到后来更是无法无天,趁着李亨卧病在榻的机会,发动宫变诛杀了张皇后,可怜李亨堂堂皇帝竟在病榻上惊惧而死。
在中晚唐的历史上,李辅国在宦官群体中是个承上启下式的人物。唐代宦官当政,甚至可以废立天子,正是由此人开的先河。
因此,秦晋对此人的感官实在坏极了,甚至比同为宦官的边令诚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此时此刻,在李辅国的身上还看不到史书上那个权阉的影子。
“中郎将慢些走,太子殿下也赶了过来,请中郎将等一等!”
秦晋暗暗着急,心道,李亨在东宫居中调度就是,又何必身履险地,亲自到兴庆宫去呢?要知道刀剑无眼,万一中了流矢,那可是塌天的大祸。
但太子毕竟是太子,是将来的天子。秦晋便耐着性子,停下来等着李亨。
李亨惊魂未定,此刻才感到了后怕,浑身冷汗直冒,双腿也软的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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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呼喊让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此时,李亨也不觉皱眉,尽管他已经极力克制了,但程元振还是不知收敛,但碍于此前的决定,现在不好反口相斥。
程元振又惊又怒,指着秦晋道:“你放肆,太子殿下便在此处,没有殿下发话,谁敢动我?”
这断惊险的插曲就此翻过,一行人继续赶往兴庆宫。
程元振见到秦晋眼中流露出的凶光,而太子又受自己挑唆,本能的便意识到了巨大的危险,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功夫,从怀中掏出了防身的短刃,向前紧蹿了两步,便比划着搭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毕竟谁也不想在今后的某一天,再被这个阉宦无端牵连,身遭不测。
李辅国的笑容里似乎有些不甘心,“指教不敢当,就是太子殿下耳根子软,奴婢实在怕,怕殿下又受了蛊惑……”说到一半,他竟欲言又止,继而又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还以为奴婢在搬弄是非!”
但劝谏之言,秦晋又不方便说,一旦说了,恐怕又会被人误会成携私报复。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刹那,太子李亨已然从陷入危难,到转危为安,已经走了一遭。
果然,李亨并不受程元振的挑拨,“请中郎将念诵天子敕令?”
“哈哈!既然已经至此,还有什么话好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殿下,程元振此人不可留。”
路上,秦晋得知了李隆基竟然启用高仙芝,由他来守宫城。而裴敬似乎也在高仙芝的手下吃了不小的亏。这本就不奇怪,如果名震西域的高仙芝不能对付初出茅庐的裴敬,岂非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不清楚李亨又生出了何等心思变化,但直觉使然,总觉得在自己离开东宫的这片刻功夫里曾发生了一些为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秦晋应诺,唰的一声展开了墨迹未干的敕令,冲程元振冷笑了一声:“程元振,还不束手伏法?”
程元振本打算挟持了李亨,使得秦晋投鼠忌器,然后伺机溜出长安,从此远走他乡,大不了投奔洛阳的安禄山也是一条出路。可哪里想得到,自己的动作快,秦晋就然比他还快。
李亨既然问的直接,秦晋便不再将想法掖着藏着,而是直言道:
“南内各门都看住了?”
可以说,在当今天子有意无意的**下,程元振这条疯狗将他的作用和价值发挥的淋漓极致,但在取得了天子的信任和重用的同时,也使得他的人缘在短短十几天的功夫里,丧失殆尽。
“如何?中郎将可有异议?”
李亨见到秦晋错愕的表情,便主动与之解释:“中郎将不必奇怪,程元振是主动来投,正好可以拿它做个表率,以收百官之心!”
“我待你不薄,何以如此相报?”
抵达兴庆宫,神武军在宫城下严阵以待。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深入骨髓,大颗大颗的汗珠从脑门上滚落。
秦晋一把从探马手中抢过了天子敕令,刚刚展开,却听一人厉声斥道:“秦晋无礼,太子殿下在此,还不快将敕令呈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