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呵呵一笑。
“杨相公并非做梦,天子调陇右兆州的神策军入京勤王。兵马副使卫伯玉领三万大军已经到了,此时此刻就在长安城北桑林之侧。”
说起来,卫伯玉现在还是杨国忠的部将。杨国忠在罢相复起之后,就一直兼任着陇右节度使之职,而陇右兆州神策军正受陇右节度使节制。
“这,这都当真?”
就算陈玄礼一直在重复着绝无虚言,请杨国忠放宽心,杨国忠依旧难以相信,明明解不开的死局竟然奇迹般的解开了。
“大将军且说,太子是如何败的,秦晋那逆贼此时又在何处?”
说起秦晋其人,杨国忠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此人之肉。
陈玄礼的笑容里浮现起一丝尴尬,他也对秦晋其人又恨又怕,却绝不想再招惹此人。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不是秦晋的对手,对方伸手翻云,收手覆雨,绝非池中之物。若执意与之为敌,恐怕难以善终。
“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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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裴敬在,就算裴敬领了近两千的神武军跟在天子身边。神策军可是有三万人啊,只要天子执意到神策军中去,裴敬未必有能够阻挡得住。
……
“现在的首要之务是平靖长安,迎接圣人重返宫中。陈某以为,当此之时,只有杨相公最适合担当此任!”
但是,他也没有心情提醒杨国忠。再说,就算陈玄礼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杨国忠又怎么肯信?
“大将军既有所命,杨某责无旁贷。还请大将军派出大军于各坊市街道中抓捕趁乱行凶的的不法之徒,以定治安……”
长安毕竟城高池深,神策军的三万人也奈何不得。神策军若想攻城,只能等太极宫的大火熄灭之后,从神武军控制的玄武门进入太极宫,再转而攻入城中。但等到大火熄灭,至少已经是三日以后的事了。
以此而言,陈玄礼至少有三日左右的准备时间。
郑显礼叹息,一定是杨国忠与陈玄礼相互勾结,挟持了太子到天子那里去卖忠心。
“郑兄不必担心,有裴敬在,不会出纰漏的!”
然而,秦晋的选择却大出郑显礼的预料。
天色彻底黑透之时,消息传来。太子李亨、杨国忠、陈玄礼及四品以上官员千余人齐齐而至,迎候圣驾。
陈玄礼最初打算写一封请罪的表文由杨国忠代为呈上,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的罪过不小,除非亲自负荆请罪,没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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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郑显礼的担忧,秦晋笑了。
不过,陈玄礼却不打算真的以三日功夫做准备。未免夜长梦多,自然是越快越好。
陈玄礼心中暗骂,这厮果然是个蠢货,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是多少,难道这等事还等着他提出来,才有人能想的到吗?
郑显礼建议秦晋,不必等太极宫中的大火熄灭再有动作,而是应该主动出击,在城中之人做出反应之前,联络相关人等,率先寻机进城。
好在杨国忠还没有蠢得离谱,在指手画脚一番之后便提出来,要立即去见天子。
秦晋却面色平静的安抚着郑显礼。
这也正是郑显礼最为担心的。
一言提醒梦中人,郑显礼忽然意识到,以天子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相信匆匆进入关中的神策军呢?与之相比,反而是神武军更加知根知底。
天色渐晚,太极宫的火势仍旧没有减缓的趋势,反而愈烧愈旺。
“谁说一定要裴敬去阻挡了?天子又焉能确定,神策军便一定是入关中勤王的?别忘了,神策军兵马使成如璆与兵马副使卫伯玉可都是尚书左仆射哥舒翰的部将。”
火势烧红了半边天,郑显礼的目光里映着熊熊火光,满是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