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裴敬突然话锋一转,又问道:
在各方掣肘之下,官员们不问是非对错,只问亲疏远近,只要立场不同,便会不遗余力的攻讦与反对。到头来,在各方的摩擦争执之下,朝政就像一个履步维艰的老人,难进寸步。
“行了!你们两个就清静一会吧,将军如此安排,定然另有深意,我等无条件执行便是!”
“咱们将军虽然厉害,但此前在天子的心中还远未到与杨国忠平起平坐的地位。”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神武军没准就会一步步的滑向了难以挽救的深渊!
裴敬的发问,正中他们隐隐之中的担忧,只是无人点破关键之所在,一时间摸不到头绪而已。现在,被直截了当的指了出来,虽然有些心惊,却也于形势彻底了然。
杨行本见裴敬说的玄之又玄,便又没好气的质疑道:
两个问题问的部分主次,又毫无逻辑,卢杞不肯放过机会,嘲笑了杨行本几句。
在杨行本的心中,尽管天子在兵变中威信稍稍打了个折扣,但仍旧是高高在上,而难容质疑的,裴敬赤.裸.裸的指责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显然以此为耻,神武军名头在他们心中已经不可轻易亵渎。
“裴敬,你,你……”
卢杞口中仍旧不饶人,讥刺道:“杨国忠是你的族叔,却口口声声国贼,岂非背叛家门?”
裴敬的话让杨行本大吃一惊,竟有些张口结舌了。
而秦晋之所以有这种出人意料的惊人之举,难保不是在彻底落入困境之前的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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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了制衡谁?现在呢,现在总该可与杨国忠平起平坐了吧?”
裴敬毫不客气的予以否定,杨行本有些不服气。
他本想说你放肆,但那个放肆两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心头腾起,令他从前所未有的角度看待长安的政争。如果是天子一直站在杨国忠的身后,那么杨国忠在半年多以来昏招迭出却仍旧屹立不倒,便也顺理成章了。
“皆因杨国忠身后有天子的支持,只要天子一日尚在,杨国忠便一日不倒!”
“你倒是说个子丑寅某出来!”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默然不语,各有心思,不过却都隐隐感觉,此一去或许是打破僵局,脱运交运的大好机会也未可知!
结果差强人意,但总算是秦晋与神武军仍旧没有分开,这是让神武军诸将颇为满意的,神武军只要有秦晋在,就不会面临被**的尴尬境地。
面对质疑,裴敬冷笑了两声,放慢了马速,回头直视着杨行本。
杨行本不解,问道:
卢杞则一贯的与杨行本唱反调,认为他是以己度人。
裴敬再度出声。
“如何,你们两个不也有志趣相投的一面吗?何必整日里不服不忿,终日争斗?”
两人一阵语塞,又悻悻然瞪了裴敬一眼,已然明白,落入了此人的语言陷阱之中。
杨行本瞪了卢杞一眼,正要与之继续争辩,裴敬又打断了他们再次摩擦出的火。
路上,裴敬、杨行本、卢杞三人结伴而行,谈及秦晋的真实想法,却都莫衷一是。
“钳制将军……”
裴敬转而哈哈大笑。
“天子巴不得神武军离开长安,我在此时上书,可谓是正当其时,等到鱼朝恩和杨国忠彻底站稳了脚跟,只怕想在长安这烂泥潭中脱身,也是不易了!”
“这,这如何可能?”
秦晋摇了摇头。
“郑兄在军器监更有利于神武军,长安总要有眼线的,否则消息不通,神武军在冯翊就是两眼一抹黑!”
恰在此时,甲士来报。
“报,辕门外有人求见!”
秦晋接过了甲士递上的名帖,看了一眼后笑道:
“竟将这两个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