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裴敬的分析,卢杞若有所思。
“难怪,难怪!”
但紧接着他又失声道:
“难道使君认为潼关必失?”
裴敬摇了摇头,他也仅仅是猜测,具体如何又岂能一一细致的算到了?卢杞忽然拍了一下大腿,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个薛景仙,你可还有印象?”
裴敬虽然一直没有差事,但却对冯翊的大事小情如数家珍,自然知道这个与崔亮和杨国忠都大有瓜葛的前冯翊县令。
“使君对此人委以捉钱令史的差事!”
前些日子郡守府颁布了政令,对盐铁粮实行严格官制,名为出入均由配额管控,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明显是只许进不许出。这笔钱公廨钱就是为了补偿商贾在其中的损失而纯在的。说穿了,官府只需在其中费一笔不菲的利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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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本金,薛景仙甚至不无恶意的在揣测,秦使君一定不会认账。当然,他薛景仙也不会认账的,在秦使君不认账之前,他早就调到别处做县令了。至于最后谁来背这个黑锅,那就看谁是倒霉蛋了。
原本他以为秦晋就算不是正人君子,至少也是个立身颇正的官员。现在看来与他薛景仙不过是一丘之貉,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区别仅仅在于,秦晋位高权重,乃一郡之首,手中又握有一支极具威慑力量的人马。而他薛景仙仅仅是个不得志的令史……
“下吏定然不辱使命,不辜负使君厚望。”
捉钱令史是不入流的恶差,县令虽然赚的少,地位与之却是天差地别,薛景仙自然愿意做县令。因此,在杜甫将秦晋的许诺说出来时,他竟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了。
秦晋少有的和杜甫抱怨起了皇甫恪的难缠,这段日子,蒲津关密报不断,皇甫恪从未暂停过和安禄山使者的谈判,摆明了是以此相要挟索要粮食。
“以前,令史主要掌管放贷,现在你优先负责的是借钱。”
“使君还要隐忍一段时日,否则将皇甫恪推向安贼,关中就有大麻烦了。”
对此,裴敬百思不得其解,薛景仙这种小人做捉钱令史这等龌龊差事的确再合适不过,但秦使君用人又怎么能黑白不分呢?
“不知使君以何为根基?”
杜甫坚信,秦晋变相的劫掠地方豪富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抵御胡贼叛乱,因此在见到薛景仙“借”来的二十万贯钱才有感而发。
“皇甫恪又派人来要粮食了,这老儿越是给他好脸色,便越是得寸进尺......”
杜甫甚少如此言辞逼人,但见秦晋满不在乎的神态,还是忍不住想要劝告一番。诚然不能以地方士绅为根基,但由这些士绅口口相传的名声却足以让一个人成名天下,也足以让一个人万劫不复。秦晋年轻气盛,不把这些士绅放在眼里,早晚会吃大亏的。
……
“难道使君连民财都不想放过吗?”
闻言之后,杜甫不免愣怔。想不到秦晋自毁名声,只为不使天子猜忌。可这么做对秦晋本人,究竟是得是失,便有待商榷了。
的确,神武军的筹钱能力惊人,如果缺钱,只要军中随便几个子弟家族中伸一伸手指,就会有数万贯乃至数十万贯钱到手,何必搜刮民脂民膏呢?
精明者,只需动动手指,就会有大笔的金钱流入囊中。
“借钱?”
“子美兄多虑了,这些士绅不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秦某若以他们为根基,早晚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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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对你委以捉钱令史一职,杜某认为,你有必要了解,此令史非彼令史。”
薛景仙带着兴奋离开县廷,杜甫沉吟了一阵也离开县廷赶往郡守府。
现在看来,那些豪绅不过是在哭穷而已。否则,薛景仙又怎么能在三日功夫就从一家豪绅那里借到了二十万贯钱?而且,陈家在冯翊郡至少要排在十名开外。可以想见,冯翊地方上藏有多少财富。相比较而言,府库里确是相形见拙,空空如也了。
当然,首要的对象自然是冯翊地方的豪绅。要知道,关中地方的豪绅已经不敬战乱的繁衍了百多年,积累的财富远超常人现象,甚至许多人家的钱库,连串钱的麻绳都已经朽烂成灰。
“请明府示下!”
从商贾的手中抠钱不容易,在这些世代豪绅兜里掏钱,薛景仙却有一百种法子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