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使君要开战?”“这也是秦某今日见你的原因!”
秦晋又道:“蒲津现在算得龙潭虎穴,但也不至于赴汤蹈火,这个艰巨的重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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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大惊失色,不知道秦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时刻要从脑子里挤出来。
寒暄落座之后,秦晋直接提起了皇甫恪得寸进尺的问题。卢杞愤愤然道:“皇甫恪不知进退,大不了和他决死一战,彻底打败朔方叛军,擒了皇甫老贼,看他还猖狂不猖狂!”
裴敬稍一愣怔,继而又决然道:“使君有命,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使君万不可轻启战端啊,战乱一起,冯翊郡这大好形势将毁于一旦。”
卢杞数着皇甫家与裴家交好的往事,觉得让裴敬去蒲津的确是个好主意,只要不是对皇甫恪本人造成威胁,皇甫恪便不会杀掉世交家中的后生小子。秦晋自然也是出于此种考虑,才重新启用了裴敬。
“使君,末将以为,此时不宜与皇甫恪开战,应该在开战之外另寻办法,让皇甫恪受到教训!”
这段时间以来,秦晋之所以一直将裴敬投闲置散,并非要放弃他,而是要让他痛定思痛,意识到自己的弱点究竟在哪里,往后才不会重蹈前车之鉴。
在众人充满鄙夷和嘲讽的目光中,秦晋和杜甫付过账以后落荒而逃,既然被人当做了怪物,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相对平静的环境来讨论军政问题。
裴敬与卢杞俱是一惊,继而又喜形于色,如果能够成功杀掉安禄山的密使,皇甫恪以之为筹码的后路自然也就断了,到那时只有乖乖与神武军合作一条路可走。
杜甫一脸懵懂的望着秦晋,不明白皇甫恪要用这种无聊至极的方法,试探他们什么?
韦济从不认为自己是秦晋的亲信,在他看来两个人是可平视而论的。既然自己领了秦晋的好处,接下京兆尹的差事,就必须达成秦晋所愿,全力为疏浚郑白渠奔走。
当日,三颗血淋淋的首级就被挂在了同州城东门的旗杆之上,其下张贴布告,三个贼人当街殴打百姓致死,处枭首执行,以儆效尤。至于剩下几名帮凶在鞭笞之后,全部关入大牢,监禁到死!
次日一早,卢杞携裴敬求见秦晋。秦晋一反常态,接见了被投闲置散的裴敬。
所以,杜甫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有必要阻止秦晋开战。
“使君之意,让裴二以密使之名去刺杀皇甫恪?”
……
长安京兆府,韦济正了正衣冠,大踏步进入正堂,一众佐杂官吏早已躬身候着,等待长吏训话。然则,韦济却只淡淡说了一句:“自今日始,诸位就要在韦某麾下做事了,都下去吧,各归各位!”
闻言,裴敬喜出望外,激动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蹦了出来。他两次连累神武军险些跌入绝境,恨不得立即就有一次能够一雪前耻的机会,就算刀山火海也愿意去。
再者,只要打仗,到头来遭殃的还不是百姓?届时,冯翊郡这梦幻泡影一样的繁华景象真就成了昙一现了。
而疏浚郑白渠,头一个绕不过的就是政事堂。只是,他入主京兆府使得杨国忠计划落空,又必然会横加阻挡,这就需要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使杨国忠的阻力降到最低。
百姓们看清了奇谈怪鱼原来出自身穿布衣的一老一少,都不禁嘲笑他们。
“秦某就是要入皇甫恪彀中,就是要让他翻脸,看看他这张脸翻过去以后,再如何翻回来!”
可是,要想从疏浚郑白渠这件公事里,给杨国忠寻一个无法拒绝的好处,又实在让韦济伤透了脑筋。
就在左右为难之际,潼关传来的消息,便如午后的闷雷暴雨,让弥漫长安的沉闷燥热之气陡而变的阴寒冷沥。
而韦济就在这种陡然转冷的气氛中寻到了一丝机会,如果能够抓住这个机会,疏浚郑白渠的公事将迎刃而解。
归根结底,疏浚郑白渠这种事并非涉及军权,而且多半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如果京兆尹兼河渠使的人稍微中立一点,像杨国忠这种人都不会去阻拦的。毕竟人家愿意去碰钉子,旁人又何必拦着呢?
但这事落在韦济身上,又不同了,他这个京兆尹与秦晋的瓜葛,一般人不知内情,但杨国忠绝对是心知肚明的。因而,一定会阻止秦晋想做的一切事情。
然则,事有例外,韦济正是从这个机会里发现了例外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