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身后的街口那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呼哨声,然后就是奔跑声。她知道,这是通知前面的人,她已经到了,对方就要动手了。她现在清楚了,车旁的人其实一直在向她这边着。此时他们离开汽车,向她这边走过来。
怎么才能转移叶公瑾的视线呢?这是左少卿一直在考虑的问题。但她找不到任何机会。她此时忧心如焚。
“没什么,我想早一点回去,躺一躺。”左少卿不在意地说。
夜风很凉,潮气像水一样扑在她的脸上。左少卿裹紧了短外套,把围巾系紧,抵御着夜里的寒风。她感觉,如有危险,应在今夜。
她向四周了,周围的寂静让她不安。她先进了路边的小店,买了一包烟,抽了一支叼在嘴上,慢慢地吸着。她又想了想,便脱下外套,披在身上。外套有点厚,逃命的时候,可能不利索。她可能还需要这件外套的掩护。
她心里一直很紧张。王振清已经警告过她了。这两天她一直很警惕,她已经察觉到最近有人在跟踪她。她意识到,这一定是王振清的人。
小街里更加昏暗,街边的户里亮着暗淡的灯光,如鬼魅的眼睛,窥视着人的街道。一阵风从街那头吹过来,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裹紧外套,继续向里走。
“是两个人。”他轻声说。
左少卿独自出了许府巷大门,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顺着路边的阴影向前走。出了街口,她叫了一辆黄包车,说:“山南路。”
“你再等一会儿不行吗?我这里一会儿就完事了。”妹妹拉住她。
“你忙你的,我先走了。晚饭给我带一点回去就行了。”
左少卿明白,赵明贵其实是在监视她。叶公瑾通过赵明贵,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张雅兰一直坐在车里。父亲不让她来,但她一定要来,她要那个女特务的下场。
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她让柳秋月安排专人负责监听,每天上报监听简报。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
“每天傍晚时,她们下班,仍然从这条路上过。你最好选择那个长头发的女人一个人的时候,趁着天黑的时候动手。”
“可能吧,也有点累。你忙吧,我先走了。”
她回头大叫:“,让她跑了!让她跑了!”
目前她心里最直接的忧虑,竟来自王振清。她感觉到这一灾难是躲不过去的。最让她忧虑的是,她不能激烈反抗。对于志道,她可以毫不客气,该开枪时就开枪。对王振清不行。杜自远告诉她,对王振清的策反,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现在,她静静地站在边,平静地着路上的行人。终于,她见街上出现一辆黄包车,车上坐着两个女人。她们穿着几乎同样的衣服,脖子上都围着厚厚的围巾。她扭回头说:“来了,你。”
“她们是姐妹俩。你注意,是那个长头发的女人。你清楚了,不要错了。”
但她不管这些,她手里也提着一支枪,她要在那个女特务身上再补一枪。
左少卿一动不动,观察着他们的举动。那两个人经过一个亮着灯光的口时,她才清楚,他们手里提着的是冲锋枪。
胡头低声吼道:“你不要过去,她可能还没有死!”
叶公瑾还在寻找“槐树”。这项任务已经在二处的工作会上明确交给她。
这个时候,左少卿和妹妹在许府巷门外下了车,进了许府巷大门。
到了山南路,在她家外面的街口,她下了车,让黄包车走了。
她辨别一下方向,继续向前走。她现在不能去医院。天知道有多少人认识她。这里离洪公祠很近,但她也不能去。她对洪公祠的人也不放心。她只能回许府巷。她希望许府巷的卫生所里有人值班。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回到许府巷。她靠在门边已经虚弱力。门口的警卫一见她的样子,就给里面的值班室打了电话。一个值班军官跑出来,脱下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架着她去了卫生所。
左少卿遇刺枪的消息,立刻像闪电一样惊动了叶公瑾。他和赵明贵匆匆跑下楼,去了卫生所。
在卫生所里,医生正在给左少卿清洗伤口。子是从后面打入左臂外侧的肌肉,又从前面穿过,但把外侧的皮肉完全掀开,如一个小孩嘴一样张开着。
医生清洗完伤口后给她打了麻药,开始缝合。他说:“你很幸运,没有打断骨头。被子打断的骨头不好接,因为有许多碎骨头,散布在肉里面,愈合之后,胳膊也会受影响。现在是皮肉伤,只要长好了,应该问题不大。”
叶公瑾和赵明贵着她的伤口,互相对视了一眼,在心里做着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