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金一直站在前，注视着静静站在门前的阿玉姑娘，也在猜测她的想法。刚刚和男人做了那种事，似乎不应该是来和他告别的。这个事儿，也没什么好告别的。她为什么不离开呢？

沈平金犹豫再三，终于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外脸『色』有些发青的阿玉姑娘。

阿玉姑娘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随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卷钱，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她很快地把钱塞进他的口袋里。

她低着头后退，又向沈平金鞠了一躬，说：“谢谢沈先生，以后……以后，还要麻烦沈先生。谢谢，谢谢。”她一再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忙不迭地转身走了。

到了这天中午的时候，沈平金从朋友口中，也从街坊邻居的口中，得到一点情况。这点情况让他从阿玉姑娘这个事里，想明白了几件事。

第一件，阿玉姑娘的母亲一直病着，又有好几个弟妹。可她父亲拉板车时又扭伤了腰。这样，她家里立刻就揭不开锅了。阿玉姑娘一定是被这个饥荒『逼』急了。

第二件，阿玉姑娘塞给他的钱，是她那一晚所得的一半。

第三件，阿玉给了他一半，自己剩下的钱，却比“媚香楼”里的头牌姑娘还要高许多。阿玉到手的这些钱，固然能救了眼前的急，却救不了长远。所以，阿玉姑娘才会塞给他一半的钱，请求他今后继续给她介绍客人。

有的朋友抱怨，说你找的姑娘是些什么人呀，比大街上的要饭子还可恶。有的朋友说，你介绍来的姑娘，一进门就要钱，还死气白脸地讨价还价。更有朋友说，你的姑娘到了床上，就他妈的跟个死人一样，还催着老子快完事，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这样的姑娘我以后还敢找吗！等等，等等，把他好好的数落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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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金只在朋友圈里为姑娘们拉客人。这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保密。他可不想引起警察或者黑帮的注意，再拿刀子来宰他们。

沈平金只需一想，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也放缓了口气，很认真地说：“你们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作婊姐子，把挣钱养家这件事做成一件下贱事。你们要记着，你们是良家『妇』女，是好好的女学生，只是一时手头急，才初次做这个事的。要让客人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吗？”

也亏了沈平金当时年轻，又有一个好身体，才把这次教习都应付了下来。

他很快就找来几个姑娘。有的像阿玉一样，是为生活所迫。有的原来就是暗娼，算是改投到他的门下了。还有一些是学生，或者有工作的女职员，想挣一些钱来补贴家用。有了这些姑娘之后，沈平金就在自己的朋友圈里，给这些姑娘找客人。

汉口中山大道的“民众乐园”，是当年娼家最集中的地方，据说有二三十家大小娼家，每天有四五百名娼女在乐园里拉客。这些娼家里的娼女，少则二三名，多则**名，规模都不是很大。

不料，几天之后，恶劣的反应就反馈到他这里了。

这样一来，有些娼女为了多挣一点钱，就不得不做暗娼，也叫做“暗门子”。

姑娘们被他说到痛处，也不得不改变想法。从这以后，再上门应客的时候，就大不一样了，努力让自己像一个女学生，或者像一个良家少『妇』，再或者像一个偶然下海的女职员，以解手头一时之困的。至于床上的功夫，也都有了长进，很让一些客人满意。有的朋友就对沈平金说：“你介绍的姑娘真有两下子，兄弟我打了两炮都没有治住她。下回我还找她。”

天下最不安全的职业，大概就是娼女了，尤其是那些做“暗门子”的娼女。她们最怕的就是客人赖账。所以，她一进门总是先要钱，这是可以理解的。另外，娼女们做生意，几乎都是因为生活所迫。她们拿自己最羞耻的一部分去换钱，自然希望能多换一点钱来。这个，他也可以理解。但是，她们却把这件事做得这么恶劣，却很让沈平金生气。

当地的老人们说，位于江边司门口街的“媚香楼”里，有二十多名娼女，当时是武汉最大也最高档的一家娼家。高官富人招待贵客，多是在这里。

沈平金是个很精明的人。他一番深思熟虑，就把这个生意『操』作起来。

于是，他立刻就把手下的这些姑娘都招到自己家里。他一开口，就把她们好一顿训斥，甚至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