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想下去，急急的探出手，猛然抓紧上官羿尘的手慌张道：“你能不能帮我，我想同上官灵鹫单独见一面，有些话，我一定要问清楚。”是同名，还是巧合？
我讽刺一笑，我是要找人做主，但并不是找这位白老爷。
“谢谢。”他靠的很近，身上传来那淡淡的香味，入鼻沁香。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真的有了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是你的哥哥？”
辕羲九，永远不会这样伤害我。
前脚迈出门槛，后脚还没来得及迈出便已经瘫软在地。
“别责怪他们了，他们已被人支开了。”帮我忙的那个人正是上官羿尘。
“回哪里？”
“爱上哥哥很耻辱吗？凭什么就要被你们嘲笑鄙夷？只因他是我的亲哥哥？”我大笑，泪水终是克制不住的滚落：“正常的感情又能有多么伟大？还不是在权力的诱惑下而妥协，终究背叛了纯真的爱情吗？而你口中所说的不伦，恰恰是我这辈子感受过最纯真的感情。那份纯真超越了兄弟之情，超越了权力地位，更是用生命去换回来的。你凭什么侮辱，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没有资格！”
来人没有说话，脚迈入门槛，并未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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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明白。”白老爷波澜不惊，声音却带着奉迎之态。
“老爷他来府里了，您一定要去见见，一定要把您在府中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她那慌张的声音扼然而止，呼吸就像在那一瞬间停滞了般，随后才平复，轻声地说：“把您所受的委屈都告诉白老爷，让他给您做主。”
得到他这句话我的手仍旧还紧紧拽着他，始终无法松开，那一瞬间我所有的思绪皆被此时的念想填满。
一想到此，我不由得嗤嗤一笑，换来的却是小芙的疑惑：“姑娘笑甚？”
只听得一声冷笑：“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厉害！我季如羽保证，大少爷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进你的闺阁一步，你就永远守着一个正妻的名分直到终老吧！”话落音，只听见她猛然转身，愤愤地离开了屋子。
“原来白府千金不仅瞎，还是个水性杨的女人！”季如羽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吐出一句风凉话，顺势将话题给转移了，“这么说来，大少爷冷落你还是正确的了。”
突然感觉到一双温实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我立刻将脸别至一旁，换来他的淡笑：“初次见面你就朝我扑了过来，而如今却要拒绝我对你的温柔？”
等了许久，仍没有等来羿尘，我重重地吐纳出一口凉气，不免有些失望。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大少爷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在流的带领下，我很顺利的来到了正厅，而羿尘他至始至终都跟随在我身边，一语不发。很奇怪，流竟也没有问他的身份，更没有质疑。这样更可以肯定这位羿尘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你吹给我听？”
“不识。”
渐渐地，我对医治眼睛的想法便也逐渐冷却，满心的期待成了失望，最后成了绝望。
“别急。”他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我会帮你的。”
“大少爷不知道？灵儿因一次意外而眼盲，照理说你们应该知道的！”白老爷疑惑道，那声音让人听不出此疑惑是真是假。
“你是大哥对不对！”我提高了声音，那份尖锐不断充斥在书房之内，而他的呼吸仿佛在那一刹那停滞了。“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还有你的未央词，没有别人知道的。你为何不认慕雪？是失忆了还是有苦衷？还是再也不想理慕雪？”
“未央歌。”只听他朝我走近了几步，口中柔和的吟念着：“夜笙清，素微谰。潋潋夜未央，碧纱疏韶华。萦离殇，惊琼雪。黯黯夜未央，月斜愈声悲。”
咬了咬唇，我猛然转身，不管不顾的向前走，脑海中早就紊乱一片。
我不说话，等待她的下文。
当我的眼眶微微产生湿意的那一刻，背后传来两掌相击之声，清脆入耳。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想要看的人了，那丢了眼睛我又为何要伤心？
华太后的追杀，上官灵鹫的出现，莫攸然的失踪，清江的刺杀，白府的相救，我的下嫁！这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连贯起来，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秘密。”
“清荷楼。”
“并不是亲生女儿被羞辱，他当然无动于衷。”我冷冷地接下羿尘的话，很快便将话题回归，而四周窃窃私语的声音愈发大了，像是炸开了锅。
“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牵着我，走在漫漫黑夜之中，这黑夜安静的祥和却透着一抹诡异。
我明显可以感受到，当我来到正厅那一刻，原本聊的热络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流立刻恭敬地唤道：“大少爷，夫人是来见白老爷的。”
每每想到以前我的所作所为，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很多，总觉得自己很幼稚。
接着，周围都是一声抽气，随后窃窃私语之声愈发大，听在我心中却是那样刺耳。
眼角渐渐透出湿意，泪水肆意充斥着我的眼眶，可在泪水掉落的那一刻我狠狠逼了回去。我要眼睛看谁呢？辕羲九早就与我天人永隔，夜鸢却与我早就没了交集，壁天裔？楚寰？莫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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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着笑，探手将头上的盖头取下，冷冷的目光瞅着声音来源处：“最宠的女人，不也是个妾么？而我则是大少爷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当着我这个正妻的面唤这个妾为夫人？”
我大骇，这个词分明就是当年我央求莫攸然为我填的词，为何他会知道？若是与莫攸然相识，那怎会换了曲调？”
或许我要找寻真相，唯有从羿尘身上去挖掘，一切的调查还要从那曲《未央歌》开始。
“今夜，你的夫君不会来洞房的，他将在我的房中过夜。”她那盛气凌人的声音充斥着那令我可笑的尖锐。“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是大少爷最宠爱的女人，季如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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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之恋？”这四个字在那一瞬间猛然刺痛了我的心，只能狠狠咬着下唇，直到浓郁的血腥翻滚在我的咽喉中。
“这就是未央歌的另一种吹法吗？”是羿尘的声音。
夜凉春风尽吹满园芬芳，我站在上官灵鹫的书房外，徘徊了许久才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迈进门槛。我看不见里面有什么状况，但是我知道，上官灵鹫在里面，正在冷冷地注视着我。
“那为何二少爷会在你的屋内寻得这张未央词，并将其吹奏出来？”我的声音咄咄逼人。
“谢谢二少爷。”我轻轻道了声谢，也算明白了方才流为何在见到这个陌生男子竟然也不惊诧。
“你怎么来的？”他的声音仍旧冰凉刺骨，“那群狗奴才怎么看门的，竟敢放你进来！”
记得前几个月我不说话，小芙还会想尽办法逗我说话，可我仍是一语不发。久而久之，她也不再刻意与我说话，性格也变的极静，仿佛这周围只有我一个人般。
可一切真的能如我所愿，就这样平淡的过去吗？
“公子可认识莫攸然？”我试探性的一问。
我必须接近他，必须知道他那曲未央歌的词是从何处得来。隐约也猜到他的身份不一般，从谈吐，从他给我的感觉上皆透露着一抹温柔的贵气。
“是么？”声音很淡，听不出他是否想要知道这另一种吹法。
若是一辈子都治不好，那便是辕慕雪的命该如此，如此孤独终老也就罢了。
“少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季如羽尖锐地说。
虽然我不是白灵，但是这四年来所受的冷落与委屈，我并不是不在意的。
在此处已经三个月了，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小芙，那所谓救我的夫人也没有来看过我，而我也不多问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呆着。白天与黑夜仿佛都不在与我有关，我最常做的事就是和小芙一起发呆。
温和而淡雅的声音娓娓洒在我身后，我以为此刻我会是一人孤军奋战，却未想到，原来羿尘竟会帮我说话。
“白府的千金是么？”是个女人的声音，不仅冰寒刺骨，语气中还夹杂着浓浓的鄙夷与嘲讽。
抬手，将柳叶置于唇边，再次吹起了未央歌。我的脑海中飞速闪现了在白楼，我觅着那曲未央歌而寻到了风白羽，而后来，风白羽却丢了我。
所以，他们就要用我来代替那个白灵下嫁？
这空寂无人的喜房瞬间又变得阴寒刺骨，我的手紧紧撰着丝滑的被单，原本紊乱的心绪竟出奇的恢复了平静。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意识恍惚地回神，只觉四周安静的不像话，我轻轻唤道：“小芙？”却没有任何人回我，而我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我的颈脖一阵酸痛。探出手，抚上头顶一阵，赫然大惊。
而今日，我所说的做的，在他们眼中却成了一场笑话，笑我无知，笑我天真。
“我本就不是白府千金。”挣脱不开，我便怒目而对。
我的音方落下，周围便陷入一片静谧，这四周仿佛就只剩下我们之间的呼吸声。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所以猜不到他为何会突然静了下来。他不说话，而我便静静地呆在原地，待他说话。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难怪当初听闻我吹的未央歌如此有兴趣。”
上官灵鹫，那个我一直期待有缘再见的人，却一直与我住在一个府内。而今天他给我的冷漠与屈辱，让我更深刻的明白，这个男人不是辕羲九。
他大笑：“本少爷会怕你一个盲女？”
“瞧你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被我说中了？爱上的是亲哥哥？原来我的夫人竟有这样隐晦的感情，真是有趣。”他那嘲讽的笑声与鄙夷的声音不禁让我的胸口传来一阵翻滚，愤怒之心涌上心头，用尽全身力气将搂着我的上官灵鹫狠狠推开。
我气得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掌心，原来白府救我，给我好吃好喝三个月，其目的竟然是让我下嫁！为何，他们偏偏找上我，府中那么多丫鬟为何偏偏是我？
静静地靠在床上之上，我没有再说话，直到屋内几个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我才动了动手，翻了个身，将脸深深埋入衾枕之内。
正当我在疑惑奴婢们为何称她为夫人之时，一个娇媚却冰冷的声音传来。
温润的微风凉凉地吹来，伴随着微微细雨拍打在我脸上，沁凉入骨。手心的温度依旧停留，步履轻盈而稳重。
我的手紧紧握拳，深深吸一口气平复此时心中那暗潮汹涌，不得不佩服这白老爷的心计深沉，竟懂得在此刻拿我的伤疤来相击。很成功的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揭穿白府的阴谋，即使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觉不会因此而妥协。
“若非关心，为何要亲自送你回来？”流小心地为我盖好被褥，暧昧的笑道。
“如果二少爷只是想说这些，恕不奉陪。”说着，我便要转身离开，胳膊却再次被我拉住，不让我离去。
或许在这个男人眼中，我也是这般吧，想到这我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听着他那尽是嘲讽意味的声音，我出奇的没有发怒，没有辩驳，只觉得心中伤心难忍。若眼前之人真的是大哥，我是否能接受他此般待我。
我的手紧紧握拳，站在原地，轻轻道：“上官，灵鹫？”
“素闻白府千金温婉端庄，今日一见却与传言中有差异，不仅言辞刁钻，更是倔强高傲。”他的手劲不大，却让我挣脱不开。
“是。”
话音方落，我整个身子便被他由床榻上拽起，狠狠跌落在一个怀抱，他的唇若有若无的摩擦着我的耳垂，呼吸密密麻麻地洒在我项颈边：“那这个怀抱又是否熟悉呢？”
是大哥？若真的是大哥，他为何假装不认识我，为何没死？
如果我那所谓的夫君真的能一辈子不踏入我的闺阁，那我便安心呆在此处，想办法治好我的眼睛。
我静静地趴在栏杆之上，感受着春日里凉爽的清风徐徐袭来，那淡淡的香气充斥着我的鼻间，芬香四溢。几瓣柳絮打在我的脸颊之上，我立刻伸手去接，但是手中却是空空如也。
也许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盛气凌人，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冷寂，片刻，季如羽才愤愤地开口：“即使你是名正言顺的妻，但是也要大少爷踏入了你的闺阁才算！你白灵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个小有权利的爹么？若不是为了拉拢你们白家，大少爷会娶你？别做梦了！”
“二少爷能否告知此曲到底从何而来？”我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弄清楚了这件事，很多迷雾中的事都能慢慢解开。
“当年的旷世三将，略有耳闻。但不认识。”他的声音带着清雅的笑意，我的脑海中可以想象到他嘴角勾勒出的弧度，一定很柔和，很好看。
听着小芙突然与我说起了白府的小姐白灵，我并没有在意，只当她是觉得无聊才同我说起。
辕慕雪最美的就是这双眼睛，没了眼睛我还剩下什么，一副臭皮囊？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门咯吱一声，被人重重的推开，只听得门外的传来婢女们恭敬地喊道：“夫人。”
听出了他不大愿意说给我听，便不再继续问下去，虽然我的心中依然疑惑。但我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是的，平静。
“你看的出我在府中的地位，我不能连最后一分尊严都丢掉。”我的嘴角淡淡勾起弧度，“流，你不会宣扬出去的吧？”
我自嘲的笑了，原来我与上官灵鹫的缘分竟一直在，只是屡屡擦肩而过罢了。
“你是谁？”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淡淡地语调中丝毫没有危险性。
“那就是你主动要求白老爷，为白灵代嫁，想要接近我。”
情不自禁，我起身摸索着朝声音来源之处走去，在此处四年，大概的地形我已心知肚明，要走出此处并不难。
也好，那我就不用对曾经所做过的罪孽而日夜悔过。
“能告诉我，这未央歌的词你是怎么得来的吗？”
我隐藏着此时此刻那跳动不停的心绪，尽量使自己平静心绪：“你并不是他。”
“若我说了，你会信？”
也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他终于停了下来：“到了。”
“流绝对不会，夫人放心。”
一个脚步声慢悠悠的传入耳，在门外，不远处。
“我以为你不来了。”我猛然起身，却因为起的太快，头一片晕眩，险些站不稳时，一双手扶住了我的胳膊。
“灵儿，你眼睛不好，先坐着说吧。”白老爷淡淡地打断我的话语，口气平静的不像话。
“夫人的眼睛看不见，为何又要装作看见？若是流不够细心，您该怎么办？”
“他？”我诧异，脑海中飞速闪过昨夜与上官灵鹫那争锋相对，不自觉地心头一片冰寒，“那是关心？”
耳畔边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那样细微，那样低沉，是谁的声音？我的指尖微微颤动着，紧闭着的眼珠飞快转动，挣扎了许久才勉强张开了眼。可睁开之后仍旧是一片黑暗，而这样的黑暗我早已习惯，只是耳边传来流那焦急的声音让我不自在。
他答：“羿尘。”
一时间适应不了他突然的温柔，我有些懵懂，傻傻地坐在床榻之上。
“待你病养好了，我便带你出府逛一逛如何？”他的声音很低，很温和，与昨夜的他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诧异中还带着浓郁的不解。
“你在府中一待就是四年，闷坏了吧？未央。”
当他最后那两个“未央”脱口而出，我几乎要以为他就是大哥了，那声音与大哥的声音竟出奇的相像，那样温柔，那样细腻。
“你……你怎知我名未央！”我的声音颤抖着。
“是羿尘告诉我的，你的事，他全讲与我知道了。”他轻抚着我的发丝，最后在我的唇边落下一吻，“好好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