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眼眸圆睁,慌忙说道:“住手!”滴落在泥土里,滴落在绣鞋上。
满腹的心事,满腹的刚强,当他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泪水,划过、滴落。
秦一鸣身形如电,须臾间挡在了段华离身前,长剑出鞘,暴喝道:“何人来此放肆!”
众人一时无言,段华离自顾往外走去,长安叹了口气,刚欲施礼告辞,却只见端坐在椅子上的秦阳道人突兀眯起眸子,低喝道:“躲开!”
所以她怕了,便连殓骨都不敢了。
笑容勉强,古幽开口,声音里便也带上了嘶哑:“好久不见。”
百里清风脸更黑了。
冰美人儿,柳婳祎。
老一辈的修士又如何?
又自创了一剑“天涯望断’,便连第五孤独都为之侧目。
她闭上眼,久久不能安眠。辗转反侧,眉头紧皱着,终于熬不住,终于要睡去的时候,十八年的朝夕,如同走马观在脑海里、在心海深处翻腾!他的身影便又追到了梦里。
“没什么意思,想让她忘记古幽是不可能了。”段华离起身,道:“熬吧,看她是先崩溃,还是先释怀。”
秦阳正为柳婳祎发愁,房间里一时静谧,无人敢说话。
她每天夜里都在想,清晨推开门的时候,若看见了他的身影,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柳婳祎一步一颤,脚步坚定,朝他走去。
微风正好,荡起他鬓角发丝,拂过她水蓝衣裙。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个人,成了她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时光抚不平的创伤,阳光照不散的阴霾。
又是一年六月,七月山的事情过去了整整一年,天下人都快忘了吧?可那个人,又在哪呢?
仿若记忆里一样的美,不曾更改。
孤绝剑意,天涯望断。
脸色黑如锅底,倒也看不出百里清风是否真的红了脸,只是能从笑声里隐约感觉到他的尴尬:“嘿嘿嘿,习惯了。”
双瞳剪水,臻首娥眉。
秦一鸣抖了抖眉,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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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进了柳婳祎心坎里,于是冰美人再也把持不住,卸下了伪装,卸下了坚强,她猛地扑到他怀里,哭出了声音,哭成了泪人,喉头哽咽,柳婳祎断断续续地道:“好与不好,你回来了,就一切都好。”
修炼、吃饭、睡觉,修炼、吃饭,睡觉。
平生别去隔山水,故地不见故人眉……
不似当年。
于是忘情神剑将光华敛,柳婳祎出剑,心肺滴血,万里天涯尽入一剑,望断。
四个字,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心。眼前女子,朝夕相处了十八年,如今,他二十岁,她二十三岁,一年多未见,便真若生死隔在了眼前,横亘在二人之间,她还是那样俏丽,可眼角眉梢的温柔消弭不见。
百里清风悄然走到一旁,身形微晃便复无踪。
秦阳起身,眼眶微微泛红,一拍他肩膀,道:“黑炭啊……”
百里清风一时语塞,颇多感慨,都随着这一声‘黑炭’生生咽下。
正尴尬间,古幽的身影,适时的出现在门口。
顷刻,秦阳道人老泪纵横……
喉头滚动,声音里也带上了些许哽咽,古幽轻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抬手拭去泪水,秦阳道人笑得开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