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是不怒自威的，很显然肖董就如此，甚至出类拔萃。

于是，大家安静了。

“看来是韩某让各位董事不满了，”众目睽睽下，韩旭走至肖董顺左第一位的老板椅，声音沉稳平淡，打破了沉默，“既然如此，大家也无需给我面子，能者居之，无可厚非，若是有人比韩某更适合坐这把椅子，韩某理应让贤。”

事实上，也只有韩旭敢接肖董这番话。

我乖乖跟着韩旭站定到他身后，直到听见他最后一句让贤，还是没忍住嘴角一抽。

看这情形十之八九是股东大会。可是韩旭这极淡的口吻，极冷的气场，哪里有半分让贤的诚意？

“小旭，我们也不是责怪你，只是at近一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盈利又创新低，至于你新提出的智慧物流计划，耗资太大，风险太高，这些种种，你确实该给我们董事会一个说法。”肖董顺右第一位，一名头发白的蓝衫中年男人第一个开口，中气十足，浑厚有力。

“何董说得很中肯。”韩旭嘴角挂着完美的弧度，应得不紧不慢。

中肯，却一字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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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就得把事情捯饬明白！韩旭自个儿也说了，ceo一职有能者居之，若是韩旭没能力让at更上一层楼，就得把位子腾出来！”李董说着，又往肖董这边看来，“我说老肖，你可不能偏袒韩旭！”

“老肖，一言为定！”李董最先反应过来，似是担心肖董反悔，赶紧又道，“大伙儿都在，食言可就难看了。”

“老李，有话好好说！小旭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这两年为at做出的贡献，大家也有目共睹。大伙儿今天过来，不就是想把事情捯饬明白吗？”何董再次出声，一手按着桌案，一手将翻开的文件合上，温和得体。

我扭头看了眼肖董，老爷子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吸了口雪茄，好一会儿，才温吞道：“今儿个这事你和老何定，我不掺和。”也就是说，作为持有at31%股权的最大股东，肖董放弃这次的表决权？！

偏袒？哦，是呢，听闻集团里的所有总裁中，唯有韩旭与肖董走得近。

然后，立刻有人急了。

据说何董出身名门，曾留学法国，为人圆滑，八面玲珑，而李董则是白手起家，性急粗鲁，一身痞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话一出，包括我在内，所有人似乎都很吃惊，表情最丰富的当属何董和李董。

我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想起肖董早前下棋喝茶时叨唠的一些只言片语，猜测眼前这两位便是除了肖董外at持股最高的股东何董及李董。

“老何你说话太客气了！今儿个老肖也在，我们大伙儿挑明了讲，at目前虽然流水大，但频频亏损也是事实！亏损也罢了，还要搞什么智慧物流，前段时间买的几块地皮了多钱？说是要自建云仓？当初是你韩旭义正言辞地说at是互联网公司，强行阉割了所有传统项目！可现在呢？你不声不响地几个亿买地建仓！怎么？想从互联网物流平台转行做房地产？简直不可理喻！”另一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突然抢话，声音苍劲有力，在会议室的灯光下，谢顶近一半的脑袋亮得扎眼。

肖董嘴里吐出一团烟雾，笑道：“我什么时候食过言了？”

闻言，我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让徐助理召我们过来摆明了想保人，现在这一出，欲擒故纵么？

“好！”这回接话的是何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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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眨双眼，看向韩旭，他好像一点儿都不急，等大家安静下来才缓缓勾唇，声音凉薄，却挠有兴致：“既然如此，寒暄这么久，也该步入正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