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又產生了一个新问题,为什么黑袍人能拥有那么多件强力生存工具,难道他的搭档会主动把自己的工具交出去?
越是推测,產生的疑点就越多。
然而即便如此,保尔依旧没怀疑他和陈舟从最开始就不是一组,更不觉得陈舟那件防护服不配充当生存工具。
……
作为始作俑者,陈舟当然对一切心知肚明。
当然,这些事挑战刚开始时他心中並不明朗,那时他只觉得自己是“误闯”进挑战的,所以没有生存工具。
將保尔这个搭档分配给他,是为了平衡每组挑战者的实力,也是他最初的推断。
至於他和保尔並没有同时降临於同一位置,反而產生了接近半个小时的延迟,他也认为是自己造成的bug。
这个推断一直到前些日子,见识到多组挑战者的构成后才发生鬆动。
此刻,从这个位置发现格罗莫夫的尸体,又未从他身上或是树屋內找到现代生火工具,陈舟基本可以断定,格罗莫夫才是保尔的搭档。
除了二人来自同一世界,使用同一语言之外,生存工具的“互补性”也是原因之一。
每组挑战者最初拥有的生存工具都不尽相同,但总有几样工具是必备的——
比如生火工具、刀具、烹飪工具,尤其是生火工具。
现在情况很明显,格罗莫夫竟然是所有挑战者中罕有的没有生火工具的人,以至於他必须要用原始的火弓取火,並尝试用余烬保存火种。
若非如此,他的身体状態可能会好一些,有可能不会这么早殞命。
而保尔的生存工具中便有生火工具,但没有净水片和食盐,这就很难用巧合解释了。
……
亲眼见到格罗莫夫將军的尸体,获知死讯后,原本还因即將抵达庇护所,情绪高涨的保尔心情变得格外低落。
陈舟没有过多地安慰他,更没有將自己所知的“真相”讲给保尔——
他不知道得知將军才是搭档的保尔会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是否会因此事產生间隙,既然格罗莫夫已死,说什么也於事无补。
寒冬即將到来,眼下通力合作,生存到最后才是最关键的。
至於真相到底是什么,其实並不算重要,因为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资格书写真相。
……
將格罗莫夫遗留的生存工具全部收集起来,又挖了个坑,將他的尸体和被撕碎的衣物埋葬,找到適合製造枪桿的树木……
在林地边缘稍作停留后,陈舟和保尔再次踏上归家之路。
……
下过第一场雪后,气温的降低愈发显著。
陈舟和保尔返回雪山的路上,陆续下了第二场雪和第三场雪。
每天清晨,寒霜都会覆盖草原,天与地近乎苍白一片。
到此时,入夜后的篝火能產生的效果便微乎其微了,严寒已如跗骨之蛆般爬上人的肢体,尤其在久睡后的清晨,无论是陈舟还是保尔都能感觉到四肢被冻得僵硬。
有冬眠习性的动物早早找好了洞穴,苍凉的大地上仅剩少数巨兽前行。
一路上,陈舟和保尔再未见到任何其他挑战者的踪影,仿佛他们都被那呼啸的风雪吞噬掉了。
在白昼也降到零下之前,陈舟二人终於抵达了白哈尔山脉,返回了他们费尽心力修建的庇护所。
山腰以上,前几次降雪並未融化,在矗立的松杉之间,大地已是一片洁白。
可能是因为这里环境太过恶劣,从陈舟二人开始登山,一直到他们来到山腰,都未在积雪上发现任何人类留下的脚印。
挑战初期,除了一心想要儘早找准空投方位,企图干掉其他挑战者的陈舟,绝不会有人选择在山上安家。
被弃置一个多月,用石块和木材修建的庇护所顶已覆盖了一层冰雪,那没有窗户,黑漆漆的內部也如冰窖一般,寒气逼人。
……
锯齿虎崽们还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寒冷的环境,卸掉身上的背包,欢快地在雪地上飞奔起来。
陈舟和保尔却没有那么清閒。
他们必须得先清理积雪,扫出一片空地,然后再修补损毁的简易灶台,儘早烧火做饭。
除此之外,计划中採取岩盐一事也因著急赶路搁置了。
在清点松子储存、砍伐木柴、进一步完善庇护所、注射基因改造针剂、烧制陶炉以外,他们还得为三头锯齿虎准备足够的食粮。
这些事加在一起,足够让两人忙得焦头烂额。
尤其是继续从松鼠洞穴获取松子和砍伐储存木柴两件事,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极为繁琐,都是要耗费大量时间才能完成的事。
保尔腿伤还未痊癒,暂时没办法下山狩猎,因此需要外出的事全都落在了陈舟肩上。
……
回家的第一天,二人清扫了庇护所,检查了之前储备的松子。
事实证明松鼠的智力確实不算高,被夺走粮食后,它们哪怕被气得昏死过去,也不会循著气味儿尝试找回它们的食物。
高山上足够寒冷,陈舟和保尔提前储藏的松子和浆果全都保存得非常完好,並未被松鼠或蛀虫破坏。
其中的浆果甚至还保留著少数汁水,只是因为存放时间过久,或是过於寒冷变得格外酸涩。
不过因为史前世界实在找不到什么调味料,二人把这种浆果添加到肉汤中,增添一些酸味,也算新鲜,至少比那发腥的燉肉好吃一些。
比起浆果,松子的味道更好,它们所含有的淀粉和充足的油脂泛著一种独特的香甜,对久违补充碳水的二人来说,这简直是罕有的美味。
儘管庇护所不够美观,缺乏调味剂,食物种类单一。
但回到山上后,两人至少不用再轮流守夜,也不必在寒风中苦苦煎熬了。
条件確实恶劣,不过两人都是吃过苦且性格坚韧的人,在这样的队伍中,抱怨是从来不会出现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