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玉窝在单人沙发上，沙发呈半个蛋壳形状，坐垫很软，半躺在里面打游戏，总是不知不觉睡着。

白清把林春玉手里的游戏机拿走，将他抱到床上，塞好被子，坐在床头看他。

林春玉感情波动不大，偶尔显露出的害羞腼腆，也只是因为白清有男朋友的特殊身份，白清知道林春玉喜欢他这张脸，利用一切机会展示自己的外貌，除此之外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

林春玉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白清总是惴惴不安，说出来令人不可置信，实际上内心藏着深深的自卑。

难得林春玉对他态度软化，白清喜不自胜，派分身去找电脑头谈判，盘算着再搞块地来给林春玉玩，却见到电脑头屏幕碎裂的模样。

电脑头这次没泡茶，两人装模作样你来我回地讲了几句，电脑头突然蹦出一句奇怪的话：“你绝对不会伤害他。”

白清蹙眉，“当然。”

电脑头摸摸自己的屏幕，上面闪过一些黑白雪花，“放过他吧。”

白清周身气质瞬间变得恐怖无比，化成实质刺向电脑头，他不躲不避，黑雾变成的利刃穿过他的身体，电脑头嗤笑了声，“你猜猜，我现在这样是谁弄的？”

白清和电脑头无法伤害彼此，答案毋庸置疑。

电脑头踱步，一副长辈对小辈教育的过来人口吻，“我错的很彻底，我们谁都没法改变他的意愿。”

屏幕上出现林春玉泪流满面的样子，他看起来很脆弱，眼睛里却燃着誓死不悔的决心，他没有歇斯底里地怒吼，反而直勾勾地看着白清，“让我走。”

白清扎了根一样僵立在原地，半晌后擦去林春玉的泪，“哥哥说什么呢，不是待会还要来我家吃饭吗？”

林春玉平缓地说出对自由的渴望，过于冷静，像是一个旁观者，他说出“难道你会真心爱上涂鸦本里的人物”时，白清突然发狠，把林春玉连拖带拽地扔到床上。

画面突然黑屏，电脑头拖着下巴，有些可惜地说道：“基础代码设置里不让看。”

之后的事，白清一直记得，林春玉把浴缸接满水，将通电的吹风筒放进去，身上一些地方被烫出焦印，了无生气的脸上却挂着解脱的笑。

电脑头变出茶酌了一口，“不好喝。”

电脑头突然不想再斗，在屏幕碎裂的那瞬间，他其实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但依旧执拗地找林春玉讨说法。

林春玉口中吐出欺骗的话语，眼底的野心却无法遮掩，他身上突然散发出巨大的魅力，电脑头恍惚间闻到了一丝香气，他瞬间明白，林春玉无法驯服，于是顺从本能，交出第二根代码线。

电脑头不清楚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回过头来看一切都很荒诞，所有变故的起源是林春玉，本身是不相干的人，在他和白清的斗争之间，成了牺牲品。

电脑头有了多余的情感，他感到后悔和怜惜，于是向白清说道：“他把我们其中任意一个杀了后，就能从这里出去。”

电脑头想，自己现在应该进化了不少，作为具有情感的高级系统死去，倒也算圆了他一直对高层向往的梦。

白清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陈述，慢慢起身，“你这么想死……”他瞬移到电脑头面前，掐着他的脖子高高举起，“那就成全你。”

电脑头才发现白清悄无声息地换了本体来，虽然不能造成致死伤害，但触碰在允许范围内，周围景色一变，两人出现在黑云滚滚的海边。

从前白清看不见林春玉的意识体，进入识海也类似于进入平行空间，无法和林春玉产生交接，自从林春玉打碎一道代码墙，平衡被打破。

白清的衣角被狂风吹得烈烈作响，发丝高高飘起，他等了一会，突然硬生生扯掉电脑头的胳膊，蓝色的电线从空荡荡的袖管里飘出，断口处喷出大股红色液体，一股难闻的铁锈味散开。

电脑头捂着断臂，惊疑不定，还没开口，白清将他剩下的肢体卸掉，只剩一副躯体，电脑头试着反抗，却始终无法伤害到白清，被单方面暴揍。

白清畅快地呼出一口气，看电脑头疼痛不堪，躯体不断扭动，他搓了搓手里的血，“还真像人。”

他垂下眼睫，一脚踩在电脑头身上，电脑头动弹不得，说话是接触不良的机械音，发着滋滋的电流声，“呵呵，你知道林春玉怕你。”

白清大力地踹，电脑头被踢着滑到前方，盖了满身的沙土，白清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按住电脑头的脑袋，手腕用劲一拧，将方正的电脑摘下来，放在旁边。

他将电脑头的肢体捡起来，锐利的指甲闪过寒光，顺滑地将其切成一块块，全程电脑头都保持着半清醒的意识，看着这一切。

白清切好后吃了一块，没怎么咀嚼，直接吞咽下去，他接连吃了几口，比划了一会，切得更小了些，刚好能入口。

白清面色阴沉地看着电脑头，“谁准你叫他名字。”

白清摸着左手无名指，空荡的手指上出现一枚银白的戒指，白清走向大海，海浪将他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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