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孩儿有件事想和您说!”
“嗯,什么事?”
“孩儿觉得恐怕胜任不了虎贲中郎将之职!”聂生低声道:“义父可否另选贤能!”
“不能胜任?”魏聪抬起头,看了看窘迫不安的义子:“那就想办法胜任,如果你不能胜任,那天底下就没有人能胜任了!”
“可是孩儿统辖的虎贲郎都是天下州郡选拔而来的精粹,才能胜过孩儿的数不胜数——”
“可是他们都不是我的孩子!阿生,抬起头来!”魏聪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你要明白一点,虎贲中郎将最重要的责任就是护卫天子,当然,现在主要是护卫我,这原本就是一个更需要忠诚而非才能的位置。当然,我不是说你没有才能,你勇敢,聪明,武艺过人,任何一个父亲都会为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而骄傲的。但有才能的人多得是,忠诚的人就很少了,忠诚而又有才能的人就更少了。你忠诚于我,对吗?”
“是的,我宁愿为您去死!”
“不,你应该为我好好活着,让别人为我去死!”魏聪笑道:“记住,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出任虎贲中郎将!”
“是,义父!”聂生脸色好看了些。
“这就对了!”魏聪笑了起来:“开心一点,多点笑容。真的,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什么都可以,让自己稍微轻松一点。”
“这恐怕不成!”聂生苦笑道:“说实话,我当上着虎贲中郎将之后也听了一些风声!”
“我猜恐怕都是关于我不太好的那种?”魏聪笑了笑:“对不?”
“是的!”聂生点了点头:“有人说您和天子的死有关,还有人说您是个小人,当然,最多的是说您是杀害袁本初的凶手,您知道,袁本初在雒阳城以及年轻一代士人当中声望很高,而郎官都是从天下州郡选拔而来的!”
“嗯!”魏聪点了点头,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说到底,从天下各州郡选拔郎官侍卫天子,然后再出任官员,这是两汉期间的最基础的政治逻辑,这就和后世的科举取士一般。魏聪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打破这一逻辑。既然如此,组成虎贲郎的人员对魏聪本人的恶感他就无法改变,时间一久总会出问题。
“这样吧,你平日里留心一些,其中闹得最凶的几个名单抄录给我!”魏聪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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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岁末,正月初五,魏聪免去了车骑将军,升任大将军,终于挂上了两汉执掌天下大权的外戚的所有官职,虽然他本人没有女儿嫁给天子,只不过娶了太后的堂妹。
有人欢喜就有人高兴,在这个月的十七日,太皇太后派大长秋来到司徒袁隗府上,送来酒十斛,牛一头。依照两汉的惯例,大臣生病,天子就会派人送来牛酒问候。但是如果大臣其实没有病,天子派人送来牛酒,那就是告诉大臣你应该生病,大臣通常要么告病辞官,有的甚至自杀,对外称病死。而太皇太后这次送来牛酒,显然应该是后者,毕竟袁隗之前并没有生病。
在雒阳城外邙山山麓,有一个山谷名叫鹿谷。在谷中风景秀丽,有一处庄园,乃是袁氏一位门生故吏所有。袁术从故乡回到雒阳之后,就隐居在这庄园中,聚集同党,密谋消灭魏聪之策。
一天中午,袁基带着十多名故友门生来到庄园。当晚众人设宴群饮,就在宴席上,袁术对众人道:“当今天下汹汹,正是魏聪那厮所谓,若要拨乱反正,只有诛杀魏聪,方能澄清宇内,复兴大汉!”
袁基闻言面色大变:“公路你疯了吗?魏聪与窦氏联姻,手中又有重兵,谁能伤的了他,若是这里的话泄露出去,只怕要满门诛灭呀!”
袁术冷哼了一声,右手拿起一旁的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摔,顿时碎片四溅:“魏聪纵有重兵在手,也只是一个人,只要突然发难,杀之何难?彼杀害我等兄弟,又逼迫叔父辞去三公,对我袁氏逼凌甚多,现在不下手,难道要等到他把刀架到你我脖子上才反击吗?”
“公路所言甚是!”说话的是吴景:“如今之计,只有斩断魏贼之首,方能改变局面,我麾下有猛士十余人,与我有生死之交,只要公路一声令下,便愿豁出去性命,取魏贼之首!”
“不错,只要是为了诛杀魏贼,我也愿意冒死出手!”
“对,我也愿意!”
场中十余人都已经喝的四五分酒意了,闻言无不拔出刀剑,摔碎酒瓶,欲歃血立盟状。袁基见越来越不成样子了,急道:“魏聪进出皆有兵马相随,你们就算要杀他,又能如何近他的身?”
“兵马只能在宫城之外护他,他进宫之后还能带着兵马不成?”袁术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