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斑斑,
刀剑遗留。
路上,郑仁泰带着一支人马接应。
李渊沉默着一言不发,
在这些悍卒的‘侍卫’下,一路来到了海湖。
湖边,有一队甲士守在岸边,那里还有一条大龙舟。
李渊没见到李世民,
被侯君集几乎是拖着上了龙舟,
只留了一名小宦官和一名宫人随侍天子上船,
甲士划动龙舟,驶入海池中央。
甲板上、船舱里,全是披甲持矛,佩刀背弓的精锐甲卒。
李渊坐在舱中,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狼狈不堪。
东方渐晓,
天要亮了。
玄武门前,
太子李建成带着一队东宫侍卫在晨光中抵达,皇帝旨意,今日一早要在临湖殿中召见。
临湖殿离玄武门近,太子出东宫北门,从东来到玄武门。
骑着马,建成心中还在猜测皇帝今日召见是何事。
自从王珪、薛万彻等被流放后,他身边连个可商量的心腹都没有,连元吉都还被幽禁在宫内。
难道是皇帝今日要宣布将世民分封于南宁州一事?
晨风轻拂,
玄武门就在眼前。
中郎将常何迎上前。
“殿下,”
“秦王来了没?”
“还没有,殿下是最先到的,几位宰相也还没到。”
李建成对常何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胳膊,“辛苦了。”
常何在前面引路,送太子进入玄武门,他身后的那队东宫侍卫,依例被留在了宫外。
常何目送着李建成往临湖殿而去,
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中也长松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从玄武门到临湖殿这条路,李建成也常走,甚至不久前,他还因杨文干叛乱一事,而被皇帝软禁在临湖殿多日。
走着走着,李建成觉得今日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在此时,
前面树林中居然一骑驶出,
那匹骏马之上的人,不是世民又是谁。
“阿兄!”
李建成听到那声叫喊,只感觉毛骨悚然。
常何不是说秦王还没入宫吗,他怎么出现在自己前面。
心中警惕,
建成直接调转马头就走。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前方突然又出现数骑,为首一员黑大个,便是曾空手夺齐王马槊的尉迟恭。
李建成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立即离开此处,离开皇宫。
他猛踢跨下西域康国进贡的汗血宝马,那匹千里马立即加速,
尉迟恭见他不停反冲,
也策马对冲而来。
两骑冲近,
尉迟恭直接伸出一只大手,
李建成惊怒,
可经过玄武门时,早已将佩刀等武器全都解下。
此时下意识的去拔刀,却摸了个空。
尉迟恭大手一把抓住了李建成,一用力,就硬生生的将他从马鞍上提了起来。
如老鹰抓小鸡。
李建成只感觉云里雾里,然后下一刻已经被尉迟恭按在了马鞍之上,战马奔驰,颠簸不已。
尉迟恭擒下太子,
带着他纵马来到李世民马前。
“大王,拿下。”说完,尉迟恭抽出一根牛皮索将李建成双手反绑在一起,然后拎着扔到了秦王马前。
李建成被摔了个狗啃屎,一嘴的泥。
气的怒骂不止。
李世民跳下马,扶起建成,
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阿兄,为何谋逆造反?”
李建成瞪着双眼死盯着李世民,
“你贼喊捉贼,带兵入宫谋反叛乱的是你!”
李世民摇头,
“不,今日是阿兄和元吉谋逆造反,宫变作乱,意图挟持陛下,谋权篡位。
我得知消息,率秦王府侍卫赶来勤王,在宫中忠义之士的协助下,将叛乱平定,生擒了阿兄和元吉,救出了陛下。”
李建成涨红着着脸,“你颠倒黑白!”
李世民拍了拍兄长身上的泥土,又拿袖袍替他擦拭干净脸,轻声叹道:“胜者为王!”
尉迟恭对着李世民比划了个砍的动作。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把太子送到临湖殿,好好看护!”
东方,
一轮红日跃出云层,绽放万道金光。
侯君集策马奔来,满脸喜色。
“大王,陛下已经泛舟海池!”
李世民大喜,“齐王呢?”
“齐王顽抗,杀伤我们几个兄弟,但还是被我们拿下了,已经押到临湖殿中。”
李世民看着那轮冉冉升起的红日,长吐一口浊气。
他对尉迟恭招手,“你去海池拜见陛下,就说太子、齐王谋反作乱,我已带兵平定。恐中外骚乱,请陛下降手敕,令宫内外诸军和天下兵马,并受我节制,以护卫天子、安定社稷!”
李世民顿了顿,又招手叫来大舅哥长孙无忌。
“辅机你立即去皇城见无逸,就说宫内已定,让他请诸位宰相一同进殿,来临湖殿商议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