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乱世,弓马嫻熟、能征善战的將领並不在少数。
但既能挥戈跃马、披坚执锐於阵前,又具有不俗眼光、独到见解的武夫,著实是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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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瑕疵,那或许就是在对方身上,难免会有少年人的通病:不会藏锋敛鍔,年轻气盛了些。
比如今年攻蜀之战时,曾先后两次立下军令状:一次是在皇帝面前,另一次则是面对西征主將王景;又比如前不久在枢密院,提出“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的军略。
但正所谓瑕不掩瑜,对方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接人待物,都还算得上沉稳持重。
让人很难能想得到,那等卑微的出身下,竟能濯洗出这等眼界和见识?
果真乱世多英雄,不必问出处……向训不免心下慨嘆。
他觉得今上著实眼光毒辣,去年才刚继承大统,便从禁军中发掘、拔擢了这般人才。
想当初今上亲征北汉回来,在上蔡驛时就曾提及联姻,想让皇后的妹妹嫁给李奕。
不过后来没了下文,大伙儿就没放在心上,以为是皇帝隨口说的玩笑话。
谁知等年初整顿完禁军,联姻的事情竟成了真……如今再回过头去看,不正说明皇帝慧眼识珠,早就瞧出了这位的潜力?
李奕一脸谦逊道:“向兄谬讚了,小弟我也只是瞎琢磨而已。至於这“权判卤薄使”的差事……唉,不瞒向兄,其中的千头万绪,委实令小弟焦头烂额,清閒的日子也没了。”
向训瞪目道:“一般人想求这份差事还求不来呢!贤弟倒好,嫌起麻烦来?你可知道,卤簿使乃南郊大典的五使之一,虽是临时的差遣,但却意义非凡。”
李奕半开玩笑道:“向兄不也被官家委以大典的礼仪使?可比小弟这“权判”之职要尊崇的多了!”
向训爽朗一笑:“为兄熬了这么些年,才混出点样子来,可比不了贤弟升迁的速度。当年我如你这般年纪,还只是太祖身边的小小押衙呢!”
两人相视一笑,又閒聊了几句。
末了,向训起身,整理了一下袍袖道:“时辰已经不早了,为兄这便先行一步。贤弟也要早点歇息,明日郊祀大典诸事繁复,务必养足精神应对。”
李奕立刻也隨之起身:“向兄说得是……”
二人携手走出温暖的官房,晚间的凉意立刻包裹上来。行至廊前,李奕拱手致意:“多谢向兄特意跑这一趟,亲自过来告知。”
向训摆了摆手:“无妨!这些事情最迟明天你也会知悉,为兄也只是顺路过来提前说了而已。”
目送著向训离开,李奕独自负手立於廊下,並没有立刻回屋。
他仰望著昏暗的天色,心头思绪转动——吴越兵败在晋陵城下,王逵身死於潘叔嗣之乱……这两桩事的结果,与他所知的歷史一样。
然而,事件发生的时间节点,以及过程和起因却有所不同。
这究竟算是证明了天命难违,还是应该说歷史因自己而变……又或者是两种情况互相影响下的结果?
念头在脑海中纷乱、碰撞,片刻沉寂后,李奕收起了思绪,轻轻吁出一口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
於他而言,把眼前的事情办好才是首要,就比如明日一早的郊祀大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