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未启,山岳肃杀。五时整,野狼谷西侧山棱线陡然迸发出连绵赤焰,撕裂黎明的死寂。
支那山西民团匪军竟以百余门高射机关炮(注:战后判明系瑞士制造二十毫米机炮)构成交叉火网,对吾师团前哨阵地实施全纵深平射急袭。此等将防空兵器转为地面压制之奇诡战法,实为帝国陆军遭遇之空前危局。
彼时第一线各大队正处换防间隙,官兵多蜷缩于土木掩体休整。
首轮炮弹如骤雨般凿穿堑壕胸墙,二十毫米穿甲燃烧弹在密闭工事内反复折射,将整条散兵壕化作血肉磨盘。
第七十七联队第三大队长吉冈少佐阵中日志记载:“铁雨自斜面倾泻而下,观测所防盾如纸片般碎裂,中队长以下全员玉碎……此非战斗,实为屠杀。”
“八嘎雅鹿……你们全都应该去剖腹,去剖腹!”
第三十九旅团指挥部里,旅团长高木义人对着第七十七联队长鲤登行一大发雷霆。
“你们的阵地都是豆腐渣吗,为什么支那人只用了短短半个小时的火力侦查就给我们造成如此大的损失?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高木义人犹如嗜人般的表情,鲤登行一脸就象吃了一斤黄连一般,但他还是强撑着说:“旅团长阁下,支那民团此种打法我们也是头一回见到。
刚才我去看了一下,发现阵地上无论是沙袋、巨木构筑成的工事全都被打成了碎片,这种程度的破坏是我从军二十余载从未见过的!
用支那人的话来说,此非战之罪啊!”
高木义人沉默了,他知道鲤登行一说的是实话,就连他做梦也没想到,对面的山西民团居然会把原本用来对付飞机的高炮放平后进行平射,这不是耍赖吗?
而他们也在这次的攻击中付出了阵亡347人、重伤189人的惨痛代价。
“是啊,支那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呢?”高木义人喃喃的说,他思索了片刻,突然身躯一震,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鲤登行一也面色惨白,眼中露出一丝惊骇。
“不好!”
“支那人的高炮是为了对付我们战机的,而刚才的射击只是他们的……试射!”
“赶紧通知陆军航空兵,让他们取消今天早晨的攻击!”
“已经来不及了。”鲤登行一惨笑一声。
伴随着他的话,天空中开始出现一阵低沉的轰鸣声。
天色大亮,日军航空兵机群便如黑云压顶,引擎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
由日本陆军航空兵第一飞行团所属的八架九七式重爆击机编队与六架九三式轻爆机组成的机群奉命对野狼谷的中国守军实施“扫荡轰炸”。
今天晴空如洗,能见度逾十公里,航空地图标注的谷地防御工事仅有零星防空火力,故而机群的指挥官中岛青叶中佐命令以松散编队俯冲投弹。
然而,就在第一颗炸弹即将脱钩的瞬间,山谷两侧突然爆发出密集的火光。
一百多挺厄利孔20毫米高炮同时开火,炽热的弹幕如暴雨般倾泻而上,撕裂了原本宁静的天空。
炮弹的尖啸声与爆炸的轰鸣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颤抖。日机飞行员们脸色骤变,惊恐地瞪大眼睛,试图拉升机头躲避,却为时已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