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金丹召请
当时蜃前辈所留的那一缕剑气凿穿禁制,便径直没入宋宴体內,顺著经络涌向了剑府,落入莲之中。
与原本的辉光相合,隨后便逐渐凝链出这光华来。
宋宴此刻虽然有些心虚的情绪,但毫无疑问,这丝毫掩盖不了他的惊喜。
从前他施展镜水月剑意之时,虽然也感嘆剑意的强大,可总也感觉雾里看,剑意並不完整,哪里差了一点。
然而他不清楚差在哪里,也不知该如何补足。
然而当那道剑气融入莲,这一抹光华逐渐开始凝聚的时候,宋宴便清晰地感觉到,镜水月剑意正在走向圆满。
剑意对於剑修来说,是一切修行的根基所在,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毕竟,它影响的不仅仅是本命飞剑的品阶和威势,其附带的“特殊效果”,是可以通过任何剑道手段去体现和运用的。
不止是剑阵,例如剑道瞳术观虚剑瞳,剑气法门袖里青蛇,甚至是以剑气手段激发的六虚天落剑指,这些都可以。
残缺不全的剑意便已经很强大了,等到这剑意真正大成,不知会有怎样骇人的效果。
只可惜,现如今的宋宴並不清楚这一点儿光华需要凝链到什么时候,连估算也做不到,只得耐心等待了。
思绪发散,那道从束锋之中悟得的杀伐剑意,日后该如何提升?
而且。
宋宴一直都有个疑惑,最初那道真正属於自己的万象剑意,又该如何参悟呢……
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听涛谷中,来了一道南宫世家的身影。
而且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洺。
“哈哈哈哈,宋小友,在下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南宫洺一身家主常服,面色相较於夜宴时,明显憔悴了许多。
然而,在面对宋宴时,却硬是要挤出温和和客气。
“南宫家主。”宋宴心中一凛,当即拱手行礼。
拋开世家之主的尊贵身份不谈,南宫洺本身也是一位假丹境的修士,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宋小友气色尚好,老夫便放心了。”
南宫洺的声音有些沙哑,微微欠身,姿態放得很低:“江心之变故,实在惊险万分,所幸诸位小友都无碍。”
“多谢掛怀,晚辈只是消耗过大,调息片刻已无大碍。”
此时此刻,宋宴的心中思绪已经活泛了起来。
南宫世家之主,一位假丹境修士亲自上门来寻,绝不可能只是探望这么简单吧。
果然,一番閒谈之后,南宫洺开门见山,说道:“宋小友,在下此番前来,除了探望之外,实则是奉老祖之命……”
他顿了顿,抬眼直视宋宴,目光复杂:“老祖想请小友往水云阁一敘,有些话,要单独与小友谈谈。”
“单独谈谈?”
宋宴心中凛然,暗道一声不妙。
这位深不可测的金丹境前辈,终究还是察觉到了的。
不过,面上自然是不动声色:“晚辈自当遵命。不知是何时?”
“宋小友不必拘礼,老祖言明,小友若是方便,此刻便可隨老夫同去。”
南宫洺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態依旧客气。
完全不像一个世家大族的家主在面对一个晚辈弟子。
“有劳家主引路。”
宋宴跟著南宫洺,离开了听涛谷。
南宫洺在前引路,宋宴紧隨其后。
一路无话,两人的心中所想却各有不同。
南宫洺主要是在为南宫世家的未来发愁,如今脑中是时时刻刻都在想,还有什么方式能够让家族安安稳稳地发展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反倒已经没有再把希望寄托在宋宴这几人的身上了。
然而宋宴却心中忐忑。
这位金丹境的前辈,单独来寻自己,是要做些什么?
要求赔偿,追究责任,封锁消息?
还是別的什么要求……
在这一次的巨大变故之中,南宫世家损失的实在不小,绝不是几句道歉或些许赔偿就能揭过的。
若说南宫世家一怒之下要杀他泄愤,理智上觉得可能性不高,毕竟洞渊宗的名头和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
但万一这张老祖性情刚烈,或者南宫家某些长老暗中施压……
岂不是鸿门宴?
赔偿恐怕是少不了的,而且代价绝对不小。
宋宴已经开始快速清点自己乾坤袋里的家当,甚至已经开始盘算哪些能拿出来抵债,心头暗暗叫苦。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片清幽的园林入口。
园门古朴,上书水云二字,字跡清秀。
门口竟无一人值守,连引路的南宫洺也在此停下了脚步。
“宋小友,”
南宫洺转过身:“老祖就在园中水云筑內静候。”
他微微拱手,显然是不会与宋宴一同入內了。
“多谢前辈引路。”
宋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对著南宫洺还了一礼,然后独自迈步踏入了水云阁的园林之中。
一入园,宋宴便感到这里与南宫世家其他的族地全然不同的气象。
脚下的小径以卵石铺就,蜿蜒曲折,两旁修竹挺立,隨风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石径边点缀著形態各异的湖石,石缝中偶有细小的水流淙淙而下,又匯入浅浅的清渠,最终不知所踪。
整个园林布局暗含章法,灵气充盈。
想来这里便是这位张前辈的清修之所了。
说起来,如今南宫世家莫不是有多个金丹境修士坐镇?
否则为何这一次江天夜宴,唯有外姓金丹露面。
若说哪个修仙家族只有一个外姓金丹,有些不太可能。
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这位外姓金丹完全可以自己去另立门户,或者在家族之中扶持自己的直系血亲,架空本家。
南宫世家似乎没有这种情况,所以,理论上来说,南宫世家至少有第二位金丹修士的可能性是比较高的。
不过……
一个称不上顶级修仙世家的南宫,有两位金丹暗中坐镇,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有些离奇了。
一边思绪翻涌,一边步入了园林深处。
没有僕从,没有护卫,这里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