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寿山张嘴欲言,任平生不给顏寿山开口的机会。
“你要培养他们吃苦耐劳的品质,我不反对,我很支持你这样做,一个人若是连苦都吃不了,那和废物没有区別,但我们不能没苦硬吃,尤其是在吃穿睡这上面。你看他们睡的垫子,油腻脏就不说了,还都成什么样了?
你让他们怎么睡?学生们晚上睡不好,白天怎么有精神上课,做实验?”
顏寿山语气恭敬,回答的话语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秦王之言在理,但恕属下有不同看法。属下认为简陋的住宿条件正好能磨炼一个人品质,如若我们让每个学生都拥有富家公子的住宿条件,又何以磨炼他们吃苦耐劳的品质。”
顏寿山说:“毕竟放眼天下,茫茫私学,有哪家能像秦王这般,不仅不收他们束修,还保障他们生活所需的一切?就以净水为例,十二时辰隨时都有净水洗漱、冲厕,便是贵族之家都难以这般豪奢。”
每每想到这个,顏寿山都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秦王哪哪都好,就是太过铺张浪费,保障学生隨时有净水可用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保障学生隨时有净水冲厕,
如此豪奢之径,简直闻所未闻,令人髮指。
任平生虽不知顏寿山心里所想,但听到顏寿山特意提起用净水冲厕一事,就知顏寿山是说他太过铺张浪费。说实话,任平生可以勉强理解顏寿山为何会这样认为,但任平生无法认同用净水冲厕所是铺张浪费。
在现代养成的生活习惯,加上在大离这些日子一直过著和现代差不多的生活,任平生在未亲眼见过普通黔首的生活前,都无法有切身的体会。
相反,顏寿山的回、不给面子,让任平生心里有些不爽。他觉得他出钱给学生更换被褥、床垫、枕头有什么问题,顏寿山弄得跟什么一样。
於是,任平生打算提出去看顏寿山的住处。
一直沉默没有开口的任巧,忽然抢在任平生前头开口道:“顏院令忧心学生养尊处优惯了,生出骄纵之心是好事,尤其是顏院令能够以身作则更是让人钦佩,阿兄没少在陛下面前夸你。
不过阿兄想要学生们住宿条件好点,也是为了学生们能够睡好觉,养足精神,更好的学习。我刚才看了学生们的床垫、被褥和枕头,確实破旧的不像样,
是该换了。”
顏寿山本欲反驳,忽感袖子被人拉扯,余光一警,是符运良。顏寿山明白符运良的意思,瞄了眼看不出喜怒的秦王。陛下,倔强道:“秦王心系学生是学生之福,不过属下恳请秦王,让属下操办更换床垫、被褥一事。”
任平生没在意符运良的小动作,他在想著任巧说的顏寿山以身作则这句话,
庆幸任巧机敏,瞧出他的心思,提前点出顏寿山的住处情况,不然他可就要尷尬了。不过由此可见,顏寿山这个院令当的还算够格。
“老顏既然毛遂自荐,那这次更换被褥、床垫枕头的钱,你也一併承担了,”任平生开玩笑说。
顏寿山老脸一板,生硬回道:“属下没钱。”
“开个玩笑,我是那种我请客你买单的人?你列个清单给月冬,月冬按单批钱,”任平生接著对顏寿山说,“我就一个要求,床垫、被褥的质量別太次,最少要管上几年。”
“喏。”
“走吧,东道主带我去教学楼看看。”
“喏,秦王、陛下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