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巧、南韵思绪活跃的同时,任平生已和眾人说完,让月冬继续放视频。
音响里很快传出任平生的声音。
“然然很赞同那个皇帝的行为?”
“古代皇帝不都是这样吗?你不听我的,我就杀了你。大臣也是,平时一个个刚正不阿,骨头比谁都硬,甚至以死諫、廷杖为荣,然后等屠刀真的落到自己头上了,一个个又头皮痒,水太凉,跪得比谁都快。”
“然然又刻板印象了,你说的那种皇帝是昏庸之君,大臣更是奸之臣。不是所有皇帝、大臣都是如此。”
“我知道有好皇帝、忠臣,但好皇帝、忠臣少啊,翻遍二十四史,总共也没几个好皇帝、忠臣,大多都是昏君、庸君,奸臣、庸臣。还有,就算是好皇帝,也是至高无上,说一不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又是谬论,我虽不喜读书,对百家典籍不求甚解,但从未看过此等谬论,你这是从哪看到的?”
“不记得了,现在人都是这样认为。”
任平生设计这番对话的目的,和南韵、任巧的推测一样,是为铺垫,为顺理成章的让王清、顏寿山、符运良等下回去后记下今日之事,让他们的记载成为后世的“乔靖史料”,以为南韵母亲正名。
適才让月冬暂停,等他说完再放,则是为了佐证和进一步加深自己刚才说的话。
当然,直接放到这个话题结束,他再让月冬暂停,说那些话也不是不行。
他仅是觉得先暂停说完,再让眾人看到他和然然说的態度,效果能更好。
至於效果有没有更好,任平生难以確定,反正他的自的是达到了。不过这不是结束,
一件事能达到的目的,向来不止一个,可以是多个。比如,进一步树立南韵仁善、公正、
一心为国的形象。
“我虽不喜儒学,但看到儒学被小人歪曲的面无全非,亦难免愤慨,这些人是真该死。不说这个了,韵儿不同意强行为太后正名,不是顾虑朝臣反对,韵儿顾虑的是清白、
维护法制。”
“清白,维护法制?什么意思?”
“太后之清白。强行为太后正名固然可以,但这样一来不仅无法彻底洗刷太后冤屈,
反而会给太后的清白蒙上阴霾,落以敌人口实,让他们可藉此公然污衊太后,说太后就是巫蛊案的始作俑者,所以韵儿才要靠强权强行正名。”
任平生说:“其实在我看来没什么,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些人闭嘴,但韵儿不愿给太后蒙尘,她要乾乾净净,让世人心服口服。其次,法制乃是大离的根基,韵儿作为皇帝,如果仗著手中权势公然罔顾离法,將会动摇大离立国根基。”
安然不理解:“你觉得这样会动摇大离立国根基吗?如果仅是因为这样动摇,未免也太脆弱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韵儿的顾虑也不能说是错。千里之堤溃於蚁穴,一件小事是没什么,但千万件小事呢?韵儿之意便是要以身作则,为天下树立一个好榜样。在韵儿眼里,太后重要,国更重要,她不能因私废公。”
任平生嘆气道:“她都这样说了,我又能怎么办,只能依著她了。”
“是啊,南韵姐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没想到南韵姐的境界这么高。以身作则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有几人能做到?更別说还要付出不能为母亲正名的代价,换我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为母亲正名。”
见任平生进一步为她树立正面形象,南韵心暖感动之余,更高兴平生懂她,明白她是为了阿母的清白不掺杂质,知道她是为了让世人心服口服,才迟迟不为母亲正名,並主动替她想出解决办法。
有夫如此,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