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被看见,想有个了断。
不想永远只是个“失败品”。
李杭催动胸口的金色纹路。
那股子带著反噬的怪异力量,顺著胳膊涌进右手。
掌心里,第二块石头烫得嚇人,可那冰凉的触感又让他脑子异常清醒。
他没想救他们。
救不了。
这帮倒霉蛋早就被规则吃干抹净,成了这鬼地方的一部分。
他能做的,是记住。
用他那设计师的权限,用他对规则的狗屁理解,用他在寂静墓园里琢磨出来的那点道理——忘了,就真没了;记住了,才算没白活。
他要用精神,把他们的“渴望”,他们的“存在”,从这扭曲的规矩里头,“抠”出来,打上標记。
记下的不是“病歷”。
是“铭记”。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从李杭身上散开。
不是打架,也不是防守。
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带著点说不出的尊重,又硬得像石头的力量。
这力量里,有李杭对“遗忘”这码事的厌恶,有他对“人活著到底图个啥”的琢磨。
无声无息,罩住了周围那些飘忽不定的守卫。
守卫们虚幻的身影,一下子稳住了,不再抖得像风中残烛。
他们脸上翻腾的痛苦和疯狂,退潮般慢慢消散。
换上来的,是一种熬到头了的平静,一种终於能喘口气的鬆弛。
他们抬起头,空洞的轮廓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规则扭曲,第一次真正“看见”了李杭。
不再是冰冷的审视。
就是纯粹的,终於被人看见了。
又一道规则,冰冷,但不再蛮横,清晰地映入李杭脑海:【规则三:渴望已获慰藉。】
守卫们的脸上,甚至显出一点解脱的安详。
接著,他们的身体就像清晨的薄雾,被太阳一照,噗地一下,无声无息散开了。
化作点点灰白的光芒,慢悠悠地飘向圆形空间中央,融入了那个还在缓慢搏动的心臟轮廓里。
守卫一消失,整个空间的扭曲感飞快减弱。
墙壁上黏糊糊的肉感褪去,露出后面锈跡斑斑的铁皮和开裂的水泥。
缠绕的管道不再跳动,“咕嘟”的怪声也没了。
外面通道里,那些晃来晃去的病號服影子,也都停了下来。
他们就那么静静站著,身体不再拧巴,神態安详,像是睡著了,睡得很沉。
核心区域的光线,不再是之前那种红绿交错、晃得人眼晕的鬼样子。
光芒变得柔和,散发出一种灰白色的,暖洋洋又带著点说不出的悲伤的朦朧感。
沉闷的嗡鸣声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稳定,一下一下的脉动声,像极了心跳。
整个规则场,彻底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