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欧陆各国现在需求量最大的并非官窑瓷器,而是普通的民用瓷器。
是故,他完全不用派船去景德镇拉高岭土过来烧制瓷器,那纯属浪费,不但浪费运力,还浪费高岭土。
他就近找能烧制瓷器的黏土就行了。
唐代七大窑系,越州窑、鼎州窑、婺州窑、岳州窑、寿州窑、洪州窑、邢州窑,其中的邢州就是现如今北直隶顺德府府城所在邢台。
宋代六大窑系,定窑、钧窑、磁州窑、耀州窑、龙泉窑和景德镇窑,定窑就在现如今的北直隶真定府定州,磁州窑就在现如今北直隶广平府邯郸附近。
这北直隶就有很多烧制瓷器的黏土,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朱觉细细看了看关于瓷器的资料,突然间回头道:“承恩,你老家好像是邢台的吧?”
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王承恩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奴婢的老家就是顺德府邢台县。”
朱觉又问道:“你们那里还有烧制瓷器的吗?”
哦,陛下问的原来是这个。
王承恩回想道:“我们那里的瓷器在唐朝的时候是很出名的,不过,后面到了宋朝就逐渐转到定州和邯郸去了,我们那也就剩下些小土窑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哦,还有土窑啊。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们那烧制瓷器的黏土还多吗?”
王承恩连连点头道:“多啊,到处都是,奴婢小时候最喜欢玩泥巴了,捏碗、捏杯子什么的,奴婢都会。”
哦,你还会干点瓷器活啊。
你可是朕最亲的亲信,朕得让你家人都跟着沾光。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令尊可还在,你家中可有兄弟?”
唉,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王承恩暗自叹息一声,随即小心道:“陛下,奴婢小时候家里太穷了,奴婢进宫之后父母便相继去世了,就剩下两个弟弟,业泰和业耀,这会儿都长大了,也该成亲了。”
很好。
朱觉毫不犹豫道:“朕正好想要人在邢台、定州、邯郸等地开挖黏土运到京师来,这事就交给你两个弟弟负责吧,业泰负责组织人挖,业耀负责转运。”
这挖土和运土倒也不是什么难做的活计,基本只要是个人就会,我那两个弟弟多少还读了点书,这种事肯定不会搞砸的。
王承恩闻言,连连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这算什么,这种简单的活计谁干不是干啊,朕还能亏待你不成。
朱觉摆了摆手,随即问道:“朕看你们邢台和定州、邯郸那片河道纵横,密密麻麻的,应该有河道通京杭大运河吧?”
王承恩连连点头道:“有啊,陛下,邢台、定州、邯郸其实在隋唐的时候算是在大运河的主干上,只是后面大运河主干变成京杭大运河了。
我们那里就有隋唐大运河故道,八百料的漕船都能通行,且还是顺流直下直抵北运河的,都不用一天便能到,定州更近,满载黏土的船不用半天就能到北运河。”
很好,那就这么定了。
黏土那都不用费多少漕船就能保证供应了,瓷器厂也可以开建了。
朱觉正琢磨着建瓷器厂的事情呢,方正化突然捧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内阁命人送来的。”
他接过奏折打开来一看,竟然还是凤阳巡抚杨一鹏那一份。
内阁还有重新附了份票拟,意思杨一鹏并非巡抚凤阳一地,这凤阳巡抚本是总督河道兼抚凤、扬、庐、淮四府,徐、和、滁三州,衙门驻地在淮安。
接下来又是啰里啰嗦一大堆。
这意思当时杨一鹏就不在凤阳,怎么能满门抄斩呢,你当皇帝的不能这么推卸责任,你还是下诏罪己的好!
没完了是吧?
朱觉想了想随即问道:“这杨一鹏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保?”
方正化不假思索道:“杨一鹏湖广岳州府临湘人,跟内阁大学士温体仁好像关系不错。”
哦,齐楚浙党是吧?
你们想气朕是吧?
朕就气得胡乱砍人!
朱觉冷笑一声,随即将奏折递给刘若愚,冷冷的道:“你们内阁这意思朕用错人了是吧,还有洪承畴是负责追剿反贼的,要不连同洪承畴一起砍了?”
这意思,你们若是不同意砍杨一鹏,那就连同洪承畴一起砍了。
洪承畴是东林的人,杨一鹏是齐楚浙党的人,东林会白白让大将洪承畴给杨一鹏陪葬吗?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他这貌似是气得想胡乱砍人了,内阁再叽叽歪歪,他想胡乱砍的人肯定更多!
这一下奏折是没再被内阁给打回来了,杨一鹏被判满门抄斩,下诏罪己的事也没了下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