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哀豪声响成一片,鲜血瞬间染红了护城河。
然而,饥民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一万多人,如同黑色的潮水,前赴后继的扑向了护城河。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刻就踩著同伴的尸体冲了上来。
饥民们当然也害怕,可身后就是督战队的钢刀,他们別无选择,只能往前冲。
往前冲,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能搏一个吃饱饭的机会。
他们只能咬著牙往前冲,把手上的土木柴薪一股脑的扔进护城河里。
身旁的人倒下了,那就把尸首也一併推进河里...
就这样,在无数饥民的前赴后继下,本就不算太宽的护城河逐渐开始堵塞起来。
而此时,王嘉胤魔下的四千战兵,也早已准备就绪。
他们顶著厚实的盾牌,排成密集的军阵,只等护城河被填平,便立刻发起衝锋!
城头守军见势不妙,立刻把火炮前推,將炮口对准了不远处的贼兵。
只要王嘉胤的战兵进入五百步之內,城头上的十几门火炮就会同时开火,將来犯的贼兵轰得粉身碎骨!
对此,王嘉胤也早有准备。
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让王自用带著督战队,继续驱使著饥民们往前冲,以此吸引城头上的守军开炮。
刚刚还死里逃生的饥民们还没来得及庆幸,督战队的钢刀又顶了上来。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顶著火炮、扛著云梯,继续往前冲。
就这样,几轮炮击下来,虽然轰死不少饥民,但也彻底暴露了城头火炮的位置以及大致的弹著点。
“好机会!”
王嘉胤眼晴一亮,他立马传令下去,
“去!告诉王继业,让他分散阵型,立刻攻城!”
不多时,原本密集的军阵瞬间分成了几十个小队。
在王继业的带领下,小队绕开了被炮火覆盖的区域,扛著云梯,快速朝著城墙根下衝去!
城头上的炮兵们见状,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將实心炮弹换成了散子,对著人群不停地猛轰。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其他守军和民壮,也开始拼命地向下倾泻箭雨、滚木、石、甚至还有滚烫的金汁!
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拼命阻挡著贼兵攻城。
可这却正中王嘉胤的下怀。
趁著城头上大部分火炮正在重新装填、火力出现空隙的瞬间,等待已久的董二柱带著炮营顶了上去。
辅兵们將四门红夷炮和其他重炮齐齐往前推,推到了离城墙四百步左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炮兵们则是熟练地调整炮口仰角,装填实心炮弹,瞄准了城头守军火力最密集的区域。
“放!”
隨著董二柱一声令下,四门红夷炮率先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紧接著,其他各式重炮也接二连三地开火,
数十枚沉重的实心炮弹,狠狠地砸在了城头之上。
不少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飞来的炮弹给轰碎了脑袋。
有的倒霉蛋则是被炮弹轰掉了半边身子,倒在血泊里哀豪不止,挣扎良久才渐渐失去力气,倒地而亡。
几轮猛烈的炮击下来,城垛被砸塌,火炮被掀翻,甚至连角楼都被轰得摇摇欲坠。
城头的防御火力,瞬间被打哑了大半。
“冲啊!!”
趁著这个空当,王嘉胤的战兵们也把云梯架上了城墙,扛著盾牌就开始往上爬。
城墙上的守军和民壮死伤惨重,倖存下来的人也被嚇破了胆,想退下城墙逃命。
“不准退!”
“都给我回来!”
城头上的县令谢向文不断呵斥著,试图组织起反抗,
但守军和民壮们已经被嚇破了胆,不愿再守,一心只想弃城逃命。
谢向文瞪大了眼睛,猛地抓住一个民壮,怒斥道:
“你们要往哪儿跑?你们的爹娘、孩子、妻女可都还在城里,都在你们身后!”
“要是真的被贼兵破了城,他们还能活吗?”
他指著城头,怒吼道:
“你们要是捨得让自己的妻女家人被贼兵凌辱,那你们就跑吧,我绝不阻拦!“
“要是你们还算个带把的爷们儿,就跟我重新顶上去,挡住他们!”
“我谢向文在这里保证,贼兵若想破城!除非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身为岢嵐县令,死也要死在这城头之上,绝不会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