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被勒芒选中的人
上午10:21,车队都还没有通知哈特利进站,那边就主动向车队报告需要进站补油。
这也是自早上8点27之后,8號车组对比隔壁7號车组多出来的第2轮进站,现在8號车的总体油耗似乎比7號车那边要高出了13%到20%左右。
“好的布兰顿,进站后最好准备,下一轮我们换shu。”
“copy!他有什么好办法吗?目前想要维持住圈速的话我根本没办法省油!”
面对工程师投过来的希冀目光,已经整备好装备的束龙也只是非常诚实地耸了耸肩。
“他说他不知道,只是做一个尝试。”
“o——k?祝他好运!”
非常熟练的一套进站换人流程,顺带完成了换胎和补油的工作,哈特利在关门前还临终关怀似的拍了拍束龙的肩膀。
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差不多六个小时,以目前8號车的这个油耗情况,被7號车过掉其实是早晚的事。
事实上就因为这一次进站,目前7號车完成的里程已经反超了现在的8號车,或许等他们那边的下一次进站又会把位置给交还回来,但最多也就是稍微延缓了一下死亡通知书的下达而已。
可以说这段时间无论是谁上场来负责驾驶赛车,那人的心理压力都会非常非常大。
赛车出了问题或许是客观存在的现实,但有很大一部分人只会关注他们看得到的客观事实。
那就是8號车是在你的手上被对手反超掉的,不管先前做出了多少的贡献,此刻你唯一的身份也只有导致车队输掉比赛的罪人而已。
所以当哈特利目送著束龙开著车驶出了p房,他反而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鬆了一口气。
“咳咳!在吗?”
“yes?你说!”
“帮我留意一下这一圈的圈速情况,如果有哪里慢得比较厉害记得帮我標记一下。”
“copy!可你现在第一圈轮胎还没有暖起来.邓禄普连续弯黄了,埃索斯高速弯也在刷黄,不过这里丟失的时间不算很多。”
tr对面的束龙“嗯”了一声,让对面不用每一个弯角都出来说话让他分心,先標记下来等下一圈再一口气和他说完,接著便继续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对细节的调整和记忆上面。
油压故障是个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小的问题。
好消息是车至少目前还能开,不至於直接退赛宣告前面十八个小时的努力全都白费。
坏消息是此时的赛车非常敏感且脆弱,如果惹它不高兴了也隨时都有可能罢工,另外什么动力输出受到影响和油耗异常都是附带的小问题而已。
所以想要在维持住基本圈速的情况下解决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答案就是“松油”。
松油是所有赛车运动当中都必须掌握的一项必修课,包括在f1的正赛当中,束龙其实也在正赛中有过不少次需要在剎车点前还有某些特定弯道中提前松油滑行的情况。
尤其是去年哈斯那个敏感的悬掛,束龙很多时候松油的目的都不是为了节省油耗,以免赛后的检查不过关被取消成绩,单纯就是利用这种方式来减轻赛车剎车和悬掛的负担而已。
而在房车的耐力赛中,对於松油的依赖程度还要更甚於方程式,很多时候在这里松油恰恰是为了提高圈速考虑。
就像是阿隆索赛前和束龙说的那样——“慢就是稳,稳就是快。”
这不仅仅是耐力赛在跑长距离正赛时的诀窍,同样也是確保赛车单圈速度的反直觉事实,房车赛事车手需要对抗的不仅仅只有速度,更有自己的耐心。
由於房车对於赛车重心和惯性更为敏感的特性,入弯前提前松油可以减轻赛车惯性在弯中对於车架和底盘的负荷,让赛车入弯的角度和姿態都更加平顺。
而“平顺”这个词,很多时候就是和“快”划上了等號的,这一点哪怕是在需要更狂野驯服赛车的方程式和拉力赛中也不例外。
儘管方程式和拉力赛的看起来像是文明与狂野的两个极端,但它们两个之间关係到更像是表现形式不同的两个极端的狂野。
f1是在细腻的操作表象下隱藏著对力学最直接的暴力对抗,而拉力则是在华丽豪迈的表演中蕴含著细致入微的掌控。
与他们相比,房车耐力赛的定位就稍微有那么一点尷尬。
感觉好像和两边都没有那么像,但却两边的特性都给它沾了一点,偏偏目前哪一边的经验似乎都解决不了目前8號车的窘境。
不上不下,就是目前哈特利对於这台车现状的总结,就和房车耐力赛本身一样。
既没有办法像f1那样通过更极端的驾驶和走线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赛车劣势,又没有办法像拉力那样用別人都意想不到的创意减少赛车在复杂赛道条件下的动力损失。
明明名字里没有方程式,造车的规则相较於方程式也更加自由,但耐力赛的驾驶方式相较於其他两种赛事到更像是被限死在了某一个非常狭窄的框架內。
因为赛车本身性能的局限性就放在这里,不走寻常路的代价就是损失比別人多得多的时间。
松油?
大家都知道需要松油,8號车现在想要省油就只能比7號车松更多的油,可这样一来速度又怎么来保证呢?
反正对於哈特利来说,他寧愿自己在赛道上油门焊死,最后迫於赛车故障不得不进站丟掉位置,也不愿意缩手缩脚的松油被人家在赛道上羞辱性地生吃。
“刚才那一圈的情况怎么样?”
“额”
盖德没有马上回答哈特利的疑问,连忙检查了一下刚才匆匆標下来的笔记,打开了tr开始对束龙快速播报了一遍。
由於刚刚那圈是出场圈,总体圈速並没有太多的参考意义,反而是在每一个弯角丟失的时间情况对於束龙来说至关重要。
而刚才那一圈共计37个弯,束龙在其中的24个有著相对比较明显的时间损失。
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哈特利先是遗憾地啪一下捂住脑门,接著又似是鬆了一口气般顺势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
遗憾是如果就连束龙也没有办法的话,那他们8號车组可能就要接受冠军被拱手让人的事实了。
庆幸是若真被束龙解决了他们这些wec世界冠军都束手无策的问题,那他们前几年获得的那些冠军奖盃,放在家里好像都有点烫手了怎么办?
但现在也不是放弃的时候,此时束龙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通过比对调整找出一条目前对於圈速影响最小的驾驶方案出来。
包括对於线路的选择,松油和给油节点的判断,以及与之配套的剎车点位和剎车力度等等。
一切的一切都要为“平顺”服务,极致的平顺!
“smooth——operator~”
“what?”
也不知道束龙在抽什么风,突然想起了去年赛恩斯被大家取笑了许久的神秘tr,一时间没忍住跟著唱了一句出来。
“就是smooth——operator~没什么,你们不用在意,顺便帮我再记录一下这一圈的情况谢谢。”
“.”
p房里的几人都被束龙给整无语了,只不过刚才还因为绝望与疲惫显得有些暮气沉沉的氛围却是轻鬆了不少。
坐在角落里带著耳机昏昏欲睡的伊伦.克鲁格强打起精神,若有所思地拿著原子笔屁股在自己的下巴上比划了几下,取出小本本给电影的主角又补充了几项可以考虑填充进去的人设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