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看起来是捂著脸哭,其实是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浑身抖;我就感觉你乐开了,是真的憋不住。”
目镜仔忽地开口,分不清是苍白无力的辩解、还是认真的询问——但很是俗套:
“等等,那为什么是我?按你的说法--是谁都可以,都能对得上:反正是幻想出来的怪物。幻想的可以是大头宏,也可以是黄友添,是酸汤肉骨茶.”
“.你在指控我,还是说:你是想说服自己不会杀错人呢--呃!”
艾喜调整著膝盖的位置,让目镜仔不至於窒息,但又不能呼吸得多么流畅:
“你在说什么废话?死到只剩你了,我又知道不是我——外头的怪物没有消失,那你就是杀手。”
“最简单的判定方式就是这个。对我来说,也是最合理的;其他都靠不住。”
“要是我们现在是拍电影.那肯定要闪回很多片段,揭示你表现出的疑点。但现实生活又不是电影。”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是唯一的芒街本地人。不过你主动承认了,反而让我不能確定。”
她再次嘆了口气,微微摇头、视线挪到水泥墙壁上:
“或许其他人不用死的。但我.不想冒险——每个人都有可疑的地方,我无法百分百地確定:只有死亡才能证明清白。”
目镜仔的两眼逐渐有了神采。既有带著恐惧的躲闪、也有诡异的兴奋;他两边嘴角逐渐咧起,额头上是密布的汗点:
“要是--要是你想错了呢?”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就算是我,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你在赌吗?你能確定外头的它会在我死后消失吗?”
“要是我死之后,它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强壮、更暴怒了?”
“你这样只会是双输--你也只会给我陪葬不如先放开我,我们谈一下?没必要闹成这样。”
复杂难明的情绪转瞬即逝。
艾喜的话语中散去了感情,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你说得对,我打不过它;我並不多么擅长战斗。所以我才拖到现在,拖到只剩最后一个、能够真正確定谁有迷狂。”
“如果我猜错了,那就到时候再跟它周旋。这么小的空间.它的大体型未必能那么灵活,我也未必跑不了。”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
“要是被它杀掉--那说明我只能到这里,我永远只是个累赘。那我就死了吧:造成的损失还小一点。”
艾喜调整著膝盖,挤压目镜仔的气管;直到对方脸肿得像猪肝,胀满青紫、说不出话:
“颈动脉中刀的止动性比心臟更强——因为颈动脉为大脑供血,而且也比心臟好找。”
“不过呢:我想要试试心臟。你不介意吧?”
艾喜按住目镜仔凸起的肋骨,將美工刀对准了自己想要的位置:
“喏,就是这只要戳进去--”
“十秒內你就会进入昏迷:那门外头的东西、也会就此消失。”
[乖乖、乖乖]——
门外的怪物忽地发出高亢奇异的呻吟,像是有含义的短语;铁门轰隆一声摇晃,黯淡的黑雾顺著缝隙滑进房间、又消散无形。
但艾喜看也不看身后一眼:
“我说要杀了你,你是不是还要说什么[我不相信你有这个胆量]啊?应该不会吧,你没那么蠢。”
“这样,如果你合作的话--”
她抬起手,指了指墙上还没经过晒乾鞣製工序的人类皮肤:
“我就不把你的这些藏品烧掉。懂了吗?我知道,我知道:作品说不定比你的命来得重要——解释就解释到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