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让所有仙人境、飞升境大修土,都能够得到额外的自由。
承认他们的高人一等,但需要他们在必要时为浩然做出一些无损大道的付出。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儒家真正如臂使指的掌控整个浩然。”
男人声音顿了顿,隨后瞬间高涨了几分,仿佛有许多人在旁听,
“然而我的建议却全被束之高阁,那些圣人寧愿什么都不做!
这样的浩然对我来说又怎么值得?这样的浩然就配的上一洲州沦丧的下场!
只有在我手中,浩然以及其他几座天下,才能真正迎来万世太平!”
听见此话,青衫少年不由得想起自己记忆里的那个末代王朝。
也是如此主奴划定,思想禁,八股大行其道、文字狱盛行,思想与技术都被掐灭了进步的可能性。
整个社会也因此停滯不前,导致了之后更加惨痛的苦难。
苏尝终於忍不住骂出了声,
“你们这些狗屁货色,能不能別特么侮辱天下太平这几个字?!
在你们这些眼里只有少数人才是人,屁股和脑袋都焊死在高位上的统治者口中,听见这些话是真的噁心!”
周密表情阴晴不定,原本对於苏尝这个变数之人的招募之心,也逐渐化为杀意。
原因无他,这少年所持理念与自己大道相衝,不能为己用。
然而苏尝却比他更早显露杀心。
几乎在老秀才说出“出剑”二字的同时。
少年身后便浮现出了那道面目轮廓初显,只是身形有些虚幻的阳神身影。
接著他便决然的与对方一起,挥出手中那柄承载著水神流水与火神真火的天理小剑。
一瞬间,璀璨夺目的剑光划出如巨虹。
一半波光粼粼,一半炽热蒸腾。
原本静止的光阴流水都隨之或奔涌或沸腾。
面对这恢宏的剑光,周密这具分身刚要牵引身旁的大阵,进行反攻。
但是周遭的空间却忽然一凝,明显另有其人与他爭夺这方小天地的控制权。
並且来人不像他一样受浩然天下压制。
不过虽然儒衫男人发出了“黄雀在后”微微嘆息声。
但他的身影此刻却不退反进,直接放弃了爭夺小天地的控制权。
而是全力引动这本不该在此时开启的大阵。
从天幕俯瞰。
整个蛟龙沟都仿佛被苏尝所挥出剑光点燃的巨大炮仗一样,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光亮!
就在这炸起的火光,要將少年和整个蛟龙沟吞没殆尽之时。
一副山河画卷被拿回小天地控制权的老人拋出。
紧跟著。
火光就被画卷吞噬殆尽,只是画卷之中,时不时传出一阵阵丝帛撕裂声。
如果按照往常,老秀才一定会心疼不已。
但此时这个衣衫槛楼的老人,却如脱兔一般窜到周密刚才所站的位置,伸手去抓什么,然而却只抓了个空。
老人砸了砸嘴,心知对方刚才未必没有发觉自已和苏尝的举动,不愧其“通天老狐”之称。
不过此次逼得对方引爆分身与一处至关重要的大阵,也算是大获全胜,应该能给浩然多爭取一点时间。
只是老人很快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因为他看见,在小舟之上,青衫少年的眉心,有著一道清晰的伤痕。
蛮荒天下。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学塾。
一位儒衫男子正在其中为少年少女们传道授业。
自號老书虫的男子正在讲解隨著光阴流逝的人心变化。
讲著讲著,他的语调忽然一顿,隨后发出一声闷哼。
在学生们的关心中,脸色苍白了一些的男人笑著摆摆手。
隨后指尖微微悬浮出一缕嫣红。
付出一具分身和一座大阵,只取得了少年一滴眉尖血。
周密並不失落,反而微微一笑,
“蛟龙沟只是一个警醒。
只要你敢出现在蛮荒天下,便让你无所遁形。
若是你一心违逆大势,说不得还会给你再多准备一分惊喜。”
蛟龙沟。
逐渐恢復平静的海面上。
苏尝抹平眉心伤痕后,耸了耸肩,
“文圣老先生,为何如此凝重的表情?”
老秀才来到少年身边,前前后后检查了一番。
没有发现周密隱藏手段后。
他面色略微放鬆,但还是建议道,
“要不然你还是不要去剑气长城了。
我怕周密已经取得了你的气机。
只待你出现在那边,就必然会遭到明里暗里的围攻。”
青衫少年摇了摇头,微笑仰天而问,
“既然蛮荒天下那边如此有针对性,那么浩然天下最高的几位夫子是不是也应该动一动?
如果以守护浩然为己任的几位,有机会送上门都不做事情,那我一人承担此等重任也行!”
在老秀才的喷嘖声中,天幕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冷哼,
“还用不著你一介孺子,提醒圣人什么是天下重任!”
隨后那声音隱没,虽无允诺,但业已表態。
老秀才回过神,看了看少年,低声问,
“真要去?不是纯粹气老三?”
少年指了指自己,
“老先生不是知道吗?我这个人就是头铁。”
老秀才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隨后他思付了一下,再次撑开小天地,鬼鬼票票的拉著少年询问,
“你是想要用自己的一条性命,加上剑气长城,作为诱饵,换来礼圣不对,是亚圣与周密的换命?”
青衫少年微笑道,
“也可能是至圣先师亲自出手嘛。
如果他们心中真的觉得自己是浩然天下的守护神。”
隨后苏尝轻声补充,
“但无论怎么样,他周密都別想只是露个面,就嚇的我不去剑气长城。”
在他话音落下之时。
青衫少年的丹室之中,继剑影大江流,仙人捧烈日后,第三幅图画彻底成型汪洋大海之上,明月徐升,月光倒涌,间有水火併行,破碎狞老蛟与阵中男人。
看著眼神坚定的少年,老秀才面色有些发证。
曾几何时。
他的那个学生。
双眸亦是如此。
皎皎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