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不解释反杀
维丝珀菈丝端坐在冰冷的黑曜石王座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浮雕纹路上滑动,
內政厅里迴荡著梅芙条理清晰的匯报声,每一个字她都听进去了,但那颗心,却早已乘风破浪,飞越了层层叠叠的政务文件和冰冷石头筑成的宫殿,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梅芙那句恨铁不成钢的“下次不能再逃”,以及半是威胁半是鼓励的“扑倒教学”,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带著甜腻糕点的诱惑。
是的,身为北方魔界的征服者,怎么能在感情上如此怯懦?
尤其是在目睹了林恩分享血藤峡湾捷报时眼中那份为她而生的、纯粹明亮的喜悦之后,那份渴望变得更加清晰,带著熔岩般的温度,灼烧著她的决心,
“暂时放下——对,梅芙说得对。”
维丝珀丝暗自思付,强行压下对未处理文件的微小焦虑。
梅芙很贴心地替她筛选了必须由魔王定夺的紧急事务,並用严厉的眼神堵住了其他官员可能的打扰。
“就当是战后的战略修整期。”
她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让她能名正言顺地从堆积如山的奏章中暂时抽身的理由於是,北境的新魔王,开始了她秘密而笨拙的“作战”准备。
她的目標:林恩。
最初的“侦察”毫无章法。
维丝珀丝会“偶然”路过林恩最常待的书房外走廊,脚步放得极轻,背脊挺得笔直,努力维持著魔王应有的从容姿態,只是眼神会像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向半开的门內警去。
她看到林恩多半是独自一人,坐在那张宽大的星木书桌后。
案头堆积的並非是魔界的政务。
她发现是一册册来关於魔界的文献。
林恩空閒时,目光常常落在那上面。
维丝珀丝的心臟在这种时刻总会小小地抽搐一下,这份认知既让她感到一丝微涩的、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却又为他的强大与掌控力而目眩神迷。
扑倒这样一个男人·
仅仅是想一下,脸颊就不由自主地发烫她开始尝试总结林恩的活动规律。
上午他似乎偏好阅读文献,继续了解魔界,然后听取布鲁斯通过连结传来的人界实时战报。
午后则几乎是固定的“观测”时间,目光在莉迪亚的冰原挣扎和茜维婭的南境建设图景中切换。
黄昏后,当政务厅灯火渐歇,他会独自待在书房很久,沉溺於那些她看不懂的符文档案和星图笔记。
“也许—·黄昏后是机会?”
维丝珀丝在寢殿来回步,模仿著尤金报告的边境遭遇战语气,自言自语地筹划著名。
“於黄昏时分,趁敌鬆懈,发起突袭!”
“不对不对太军事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髮。
“梅芙说要不经意间创造机会,製造肢体接触摔倒?假装走不稳撞进他怀里?”
她想像著自己像上次在森林那样狼狐摔倒,然后林恩坚实的手臂再次扶住她那感觉的確让她的心跳快得像疾驰的地裂兽。
可行!
“再不行”她咬牙,想起梅芙那个大胆的提议,“就直接——坐到他腿上去!对!就这么办!”
计划似乎开始成型。
维丝珀丝甚至偷偷练习了几次“恰到好处”的跟跪步伐,以及在对方书桌前的“华丽”转身动作,试图把王袍下摆甩出一个优美的弧线。
她开始更频繁、也更隱秘地出现在林恩可能出现的地方。
她会“顺手”拿起林恩刚翻完的档案捲轴,伴装对上面的內容很感兴趣,实则眼角余光全锁在他微垂的睫毛或紧抿的薄唇上。
有时她会故意在书房门外轻咳一声,然后迅速將一小碟梅芙新研製的、林恩颇喜欢的甜点放在他的书桌一角。
不知不觉间,维丝珀丝沉浸在这种隱秘观察的奇特愉悦中。
梅芙交给她的“任务”一一扑倒林恩竟然在日復一日的注视与揣摩中,渐渐模糊,甚至被她选择性遗忘在了某个堆满政务的角落。
比起那个大胆到让她光是想想就手脚发软的目標,她发现自己更著迷於观察他工作时的专注侧影,计算他眉宇间微的次数。
观察他,似乎成了比统一北境、处理繁杂政务更让她心绪难平的课题。
她的目光如此炽热而专注,即使隔著一段距离,即使自以为偽装得很好。
直到一个黄昏。
维丝珀丝像过去几天一样,在窗外的夕阳將书房的陈设镀上一层暖金的时分,悄无声息地挪到书房门外廊柱的阴影里。
书房门没关严,留著一道缝隙。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
林恩没有坐在书桌后,只是安静地喊著,像是在发呆。
一种极为微妙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完全是一个不设防的状態!
只需要一个飞扑,就能够將他直接拿下。
维丝珀丝犹豫了,完全忘了自己在哪里,为什么要在这里。
就在这时,林恩突然伸了个懒腰。
他没有回头,低沉平稳的声音却清晰地穿透门缝,打破了黄昏的寂静,如同惊雷在维丝珀丝耳边炸开:“珀—”
他平静地开口,语气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站在门边偷看了这么多天——你在计划什么?”
他微微侧过头,露出半侧脸,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空气瞬间凝固。
维丝珀丝石化在原地,眼眸猛地瞪圆,仿佛被一道冻结冰川击中。
脸颊“腾”地一下,比熔炉核心的烈火还要滚烫,瞬间红透了耳根和脖颈。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混合著被抓包的无措,像汹涌的寒潮般瞬间淹没了她。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林恩那句直指要害的话语在反覆轰鸣,以及他侧顏上那抹仿佛洞悉一切又带著纵容意味的、该死的小小弧度!
她几乎要像上次那样转身夺路而逃,脚却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
荒乱中,她唯一清晰捕捉到的信息是:
他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她所有的笨拙窥探!他甚至知道那个被她忘到九霄云外的『扑倒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