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薈是个暴脾气,一直喊著他忍,这还忍个屁。
都让谢家击鼓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让王家磨墨?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是?”
王耀对场中诸人並不熟悉,因此发问。
“此为护军將军王薈。”
谢安在旁边解释。
闻言,王耀只是冷笑几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还是本家。”
似是没听出王耀口中的嗤笑,王薈不屑道:“小辈休得胡言,你祖籍北海,吾为琅琊郡望,你我两家风马牛不相及,休要攀上关係。”
不就是靠著王猛登上前秦高位吗!说到底还是破落户一个,没有底蕴,比不上汉人高门。
从王耀进荆州开始,一行人的信息早都传到建康,朝中大臣都知道了,北秦前丞相王猛之子王耀即將前来。
此话一出,王耀色变,不惯著王薈这副恶臭嘴脸。
“原来是臥冰求鲤的王家啊,听闻乌衣巷中有鲤存在,不知可否劳烦王护军给我捞上来两条?”
“小辈安敢。”
王薈拍案而起,自从王家晋升为江左一流士族之后,还从未受到如此屈辱。
“有何不敢,尔祖贫穷,从求鲤起家举孝廉,至今才过百多年,就將老祖宗的本都忘记了。”
“你老祖臥冰求鲤都做得,反而你小小后辈却做不得了?不知感恩先辈辛勤,你这不孝之人妄活一世。”
王耀骂的颇为辛辣,眼看王薈浑身颤抖,怕又要出第二个长史,谢安急忙开解。
“侍郎、护军都少说几句,陛下还等著问话呢。”
见谢安岔开话题,王耀也懒得搭理王薈。
这些高门只知道躺在功劳簿上吸百姓的血,没有为社会做出一点贡献。
也不对,还是有贡献的,诗人不幸诗家幸,六朝文化盛行,是文化上璀璨的明珠。
但这颗明珠上带著血!
不同於唐宋诗歌繁荣,六朝士大夫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一群无赖。
闻名后世的谢灵运,有一句名言为世人熟知: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眾人皆知这是夸张的话,但却反映出谢灵运的自大。
他是陈郡谢氏,江左一流高门!
朝堂任命他为太守,他嫌弃官小,弃官不做。
实际上,以他的才能,做个县令都是高攀了。
谢灵运依靠著祖辈、父辈丰富的家底和深厚的人脉,生活富足,奴僕上万人。
对高门来说,当官就像喝水一样简单,所以说辞也就辞了。
这种荒唐事情,还是要等到侯景之乱才有转折,一朝屠尽江左高门,大快人心。
可惜此时离侯景之乱还有一百多年,王耀等不及了。
这次出使江南身边只有三百人,希望下次能率漠北之马饮水长江,屠尽江南士大夫。
当然,北方胡人、郡望也一样。
王耀杀心渐起,汉人头上的三座山,也该推翻了。
胡人、高门、豪强,都应该扫进歷史的垃圾堆。
见话题回到正轨,孝武帝主动问话:“使君此行何事?”
“无他,为两国之好而来。”
“可有诚意!”
“当然!”
孝武帝有些激动,北方终於要安定下来了?
前些年吞蜀地,掠淮土可是把他嚇坏了。
“当然。”
王耀张开大嘴,人畜无害的笑著,有些囂张。
“寡君在长安已为陛下和侍中修好府邸,某来此就是想请陛下迁居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