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野仰头看向风凌希:“是要把天罡气当成敌人么?我从来没这么做过。”
风凌希俯视著他,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你可以求我,让我来带动你体內的地煞气,轻而易举到达一品。”
陆长野漠然道:“你出去吧,在这里,我无法静心。”
“你在害怕?怕你全新运转地煞时,我会做什么手段?”
风凌希说道:“看来这不到一里的距离,会给你安全感呢。”
这些事实陆长野都明白,即便她上去,以她的实力,也能轻而易举影响到这里,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真正焦虑的,是未知,不知道她要什么,这种吊著的感觉很不好受。
总感觉被她牵著鼻子走。
“你总在考虑些没用的事,其实这世上除了生死,根本没有大事,不是么?”
风凌希踱步到残肢旁,轻抚著羽毛:“就像青霄走了,无论她在三清教如何,只要还活著,就不会有死別,与此相比,短短的分离算做什么?”
陆长野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害我的命?”
风凌希冷笑:“你不应该早就想明白么?我如果要杀你,在云朔你就死了。”
“思虑太多,四处留手,反而畏畏缩缩。”
陆长野陷入沉默,回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所作所为,確实有太多是在为自己谋后路,没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反而耗去自己的太多精力。
这样的生活,在前期境界还能兼顾两头,但之后呢?
所幸十二渔坊已经成型,后面的事,完全可以交给文烟去处理。
而且郭家平反后,小姨也可以撑起家里的事。
“是该將重心放到该放的地方了……”
……
……
翌日。
今日是出征的日子。
寅时刚过,京城南门外便列起黑压压的军阵。
二皇子赵成基跨著乌云踏雪,立在最前头,暗金盔甲擦得整洁无尘。
忽闻背后传来马蹄声。
四弟赵景焕策马近前,腰间银霆隨著战马脚步一起一伏,背著一把金丝巨弓,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孟方与廖成两位將军各立两侧,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二哥,昨晚陆兄可曾去找你?”
赵成基点头:“昨夜本已入睡,但陆兄执意要见,说让我忍住性子,这世上除了生死,別无大事……”
说著说著笑了起来:“我与陆兄相识不久,他是个怎样的人?”
赵景焕思索片刻,笑道:“二哥第一印象觉得呢?”
赵成基沉声道:“他冒死为大夏接下第三场比试,在我心里,已经当他是兄弟。”
赵景焕微微一嘆,頷首道:“陆兄……是个奇人,总之二哥你的感觉是对的。”
“哦?”赵成基来了兴致:“他昨晚去找你说了什么?”
赵景焕拍了拍自己的盔甲,左肩、左臂、右腿、右侧小腹。
“这几个地方,是不是感觉更厚重一些?”
“確实。”
“陆兄昨晚连夜带来的,让我永远都別卸下。”
赵成基笑道:“是个细心的人,我反倒越来越好奇了。”
“此去路上,再慢慢与你说……”
“……”
寅正二刻。
城门外已经聚集了无数来送行之人。
北城门城楼上忽然炸响九节金鞭,响彻天地,宛如开世雷霆,威严隆重。
响过之后,列阵的十五万將士齐行军礼,盔甲剐蹭的鏗鏘声,震得满地沙尘乱舞。
城头上,皇帝赵翊均裹著玄狐大氅,立在城楼前,赤金冠冕,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