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专，你別这样……”

陆长野蹲下身，抚著他的肩头，沉声道：“你不要这样自暴自弃，李宏致的错跟你没关係，你也是受害者，连你母亲不也……”

“你是不是不信？”

李大专笑笑，打断他说话，將狗子拉到身边：“你也喊一句大专试试，它会回应你的。”

狗子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主动来到陆长野身边，粗壮的尾巴打著他的小腿。

陆长野心中本有很多话想说。

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前世在过剧情时，只顾著看主角身上的光芒，忽略了边边角角。

本以为李大专只要能意识到自己也是受害者，意识到李宏致是个纯恶人，再加上自己尽最大能力给他帮助，总能慢慢走出来。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明明李大专真的是受害者啊，为什么不能和李宏致划清界限？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甚至不知道李大专去了前线的结局，是生还是死。

也不知道李大专的母亲竟然也是李宏致杀死的，而且就关在宰相府的地下室中。

“老陆，走吧，家里这样，我就没法留你吃饭了。”

陆长野强笑道：“大专，去了前线，你就是一名士兵了。”

李大专摇头晃脑地说道：“嗯~~对！我就是要干掉那群北荒蛮子！”

“你放心，兄弟上了前线，绝对不会给你丟脸的。”

陆长野张了张嘴，本想劝他要珍惜生命，但这样岂不是在侮辱他？

他忽然明白了，让李大专变成这样的原因。

不是因为李宏致，而是因为他之前对郭正鄂的侮辱和褻瀆。

去做郭正鄂生前做的事，或许是一种恕罪？

於是话到嘴边，成了：“加油，我们等你的捷报。”

……

京城外。

从宰相府出来后，便和赵玄霓一起前往金山教。

连续奔袭一个时辰，到了河岸，下马歇息再出发。

冻河蜿蜒，两匹黄驃马睫毛结满冰晶，在河边饮水。

二人並肩站在河边，没人开口。

“怎么了？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

陆长野摇摇头：“没事。”

赵玄霓面露不悦：“把哥们儿当外人是不是？”

“当然没有……比较难说，刚才我亲手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赵玄霓问道：“你是觉得，李大专的命运是你改变的？”

路长野点点头：“我知道很多事，考虑到了很多人的结局，但总有人不在我的掌控之內。”

“如果我提前给他说一些李宏致的事，是不是他的结局会好一些？”

“但是我没那么做，我当时想的是，如果我这么说，大专可能会影响我的计划。”

赵玄霓嘆道：“有时候我也很惊讶，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就像是……你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但是有些事，知道了也没法做到，成仙之路自太古时期便在人间流传，但成仙之人寥寥无几。”

“而且李大专是李宏致的儿子，他本身就因为李宏致得了很多便利，在他的人生里，前十几年都是非常快乐的。”

“如今李宏致死，也只是他欠下的东西该偿还了而已，就算不是你来做，也会有別人来做。”

陆长野沉吟道：“道理也是懂的，但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会有情绪。”

赵玄霓笑笑：“你才问气阶段，还是个凡人，有情绪才对嘛，不然我真以为你是什么星宿仙尊转世，什么事都知道。”

陆长野看向她。

其实他不是什么事都知道，比如赵玄霓，在之前就没有什么支线和背景介绍。

以至於他压根不了解她的身世情况。

“那，我跟你说了，你要不也跟我说说？”

赵玄霓凤眸眯起：“我看上去像是有心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