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坏师父,骗知微
“为何师父不確认魏术是否身死,便直接扬长而去?”
晋升练气后期的知微踩著飞剑,身形虽还有些摇摇晃晃,却已能稳稳地跟在陈业身后丈许之处。
小丫头早就学习过青澜御剑术,御剑对她而言自然轻而易举。
墨色的髮丝在疾驰的风中轻扬,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冷冷淡淡的。
陈业看了,浑身难受,他还是更喜欢知微软软糯糯地撒著娇。
可恶的大女娃!
这一阵子吃错药了么?
成天跟师父装高冷的。
陈业故作低沉:“知微,真男人,从来不回头看爆炸。”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是他前世偶尔听来的老梗。
.....
知微抿了抿唇,师父又在说她听不懂的话了,
“师父既然不想告诉知微,那便算了———“
她別过脸去,雪腮微不可察地鼓了一下又迅速压平,声音更冷了一分。
小身板挺得笔直,一副“本女娃一点也不好奇”的倔强模样。
陈业心情其实不错,见小徒儿那清冷中透著点不开心的样子,心下好笑,连忙收了玩笑,放缓速度与她並行,认真解释道:
“知微,方才不见徐家之人,可徐家亦是灵隱宗势力,多半是跟在灵隱宗之后。而那徐恨山,
更是筑基九层的大修士,若贪功冒进,万一引得徐恨山注意,怕是后患无穷。”
对於这等境界的修者,陈业一向是敬而远之,不敢在其面前找存在感。
万一一个不好,那徐恨山神识一扫,便发现自己了呢?
“徐恨山·—”
知微无意识地重复著这个名字,眼神微凝。
那老朽枯稿、气息阴势的身影在脑中浮现。
茅姨姨和师父都说过,青君很可能跟著徐恨山来了松阳洞天。
可那一日洞天外,她並未在徐家的队伍里看到青君的身影—
陈业见小丫头神情低沉,他心知这小冰山嘴上从不说,可心底对师妹思念得紧。
他洒然一笑:“知微,你信师父吗?”
墨发小女孩微微抬眸,闷闷地点了点头。
“那你便等著师父把青君带回来。哼!她是我陈业的徒儿,由不得任何人抢走。”
陈业豪迈地拍著胸膛,想让小丫头放心。
“可是——”
知微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软糯的鼻音,情绪低落。
“那徐恨山,是筑基九层的修者,比师父·-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青君的天赋显露出来,徐家视若珍宝,岂会轻易放她走?
她对师父的信任毋庸置疑,可这差距是实打实的鸿沟,绝非凭信念便能跨越。
要说师父能越阶斩杀筑基前期的修士她都愿意相信,可这陈业心底沉沉一嘆,徐恨山確实是横亘在眼前难以逾越的高峰。
但面上却未显露半分犹疑或气。
他心念一动,忽然放缓了遁光。
前方天际,影影绰绰已然显出几座直插云霄的巍峨黑影,石碑林要到了—“
见此,
陈业没有急於前进,而是落在地面,转身面向悬停在他身边的知微。
夜色已浓,微冷的月光洒在茫茫血芦苇海上,也落在知微身上。
月光为她墨色的长髮渡上一层银辉,她静立在飞剑上,雪白的小脸在月华下愈发剔透,像个精心雕琢却冰冰凉凉的玉美人儿。
只是过於脆弱,过於漂亮——
“那徐恨山?”
陈业故作不屑地笑一声,强行为自己挽尊,
“咳,不过是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全靠一口气吊著的枯木桩子罢了!师父我血气方刚,前途无量,岂会怕他?”
再说了,若他只是个寻常的练气修者,那徐恨山既然把青君当成徐家人乃至徐家的未来希望,
他自然不肯让陈业带走青君。
可若陈业是筑基修士,又是造诣非凡的炼丹师,那结果便未必了。
毕竟徐家的筑基修者,亦然是屈指可数,筑基修者对徐家而言,是要拉拢的力量。
因此,陈业倒不是完全悲观的。
况且,总不能所有人都与他为敌吧?
陈业觉得天底下没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又不是天命之子,要惹得天下人不喜。
只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那徐恨山吃饱了撑著才会为难他。
“嗯—”
知微闷闷地应了一声,明显没被这通道理说服,小肩膀都垮了一点。
从小到大,她都和青君相依为命,也难怪她不开心。
说到底,知微有时候显得再怎么漠然,也终究是个会思念妹妹的小女孩。
有情绪,再正常不过。
臭丫头..—.
陈业倒寧愿这臭丫头继续装著高冷,也好过这副的样子,看得他心疼。
不过,他陈业是何等人也?
他乃修真界,第一女娃专家!
陈业声音忽然低沉下去,高大的身躯都僂了下来,疲惫不已:
“唉,知微,师父好想青君。”
他边说边慢慢蹲下身,手臂环抱住膝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对外人而言,陈业绝对不会这般作態。
可在知微面前,那就不一样了·
知微了证,月光下的漂亮小脸有一瞬间的茫然。
嗯?
她总觉得师父抢走了她的台词和语气。
可看著师父那难得的脆弱神態,知微的心像被狠狠了一下。
是了,师父对青君,比她这个师姐还要疼爱十倍,简直是把那爱哭的小丫头捧在心尖尖上养大的。
如今青君一个人留在徐家龙潭虎穴里,师父怎么可能不担忧、不想念?
知微轻盈地从飞剑上跳下来,落地无声,主动拉住师父的大手:
“但现在还有知微陪著师父青君一定会回来的,就算暂时不能回来,知微以后也会去找她。”
可恶的大女娃。
这几天不是不给师父牵手手吗?
非得让师父示弱是吧!
陈业大感不满,他蹲下身子,深深一嘆:“可师父就是想青君-所以,知微能抱抱师父,安慰下师父吗?这些天,知微都不愿意跟师父亲近了。”
嗯·—.—·
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知微好似变得冷漠许多,总是注意著和师父的距离。
要不是今天特殊情况,不然连知微的小手都牵不到。
陈业对此,忧虑重重,总担心琉璃体消磨了知微的人性。
所以,他暗中决定,要多多让大徒儿情绪波动,防患未然。
“啊?可.可师父那么大,知微怎么抱—”
知微小脸顿时浮现极淡的排色。
她张开自己纤细的手臂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才到他腰间的身量。
可,见到师父如此伤心,她终究忍不下心。
墨发小女孩深吸一口气,靠近陈业蹲著的身躯,张开自己那对纤细的手臂,努力抱住师父的上半身。
准確地说,她只够环住陈业的肩膀后侧和一点点后背。
甚至为此起了脚尖,整个身体微微前倾,
陈业感受到徒儿柔软的怀抱,心中一喜。
他配合地滑入知微的怀抱,脑袋搁在徒儿单薄的胸膛前。
“还是知微心疼师父。”陈业长长鬆了口气。
“师——·师父——
知微只觉身前一沉,小脸一慌。
可见师父如释重负的模样,她强行按捺不自在之感,努力伸手,拍著师父的后背,笨拙安慰,
“知微以后一定好好修行,孝顺师父让天底下,再也没人能欺负师父“
“嗯!”
徒儿的温声安抚,让陈业这几天的疲惫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