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水怎么可能填饱肚子呢？

咕咕咕——

来上卫生间的值班小护士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哎，小朋友，这里的水不能喝！隔壁就是开水房，饮用水都在那儿呢。”

周暮正要说话，肚子又叫了，咕咕咕——

她红著脸点了点头，“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她一直知道饮用水在哪儿，她给妈妈和舅舅打过好多次水，但刚刚肚子太饿了，她只能就近先灌几口，以水充飢。

“你是饿了吗？”小护士知道周暮的情况，小小一个7岁的孩子，就能懂事地照顾两个病人，格外惹人心疼。

周暮赶紧摇头，“没，姐姐我不饿，我就是渴了。”

但她的肚子格外会拆台，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这一连串的叫声听都停不下来。

周暮羞得不敢抬头，但小护士却像没听到一样，摸了摸周暮的头，“姐姐家里人给我送了饺子来，我一个人吃不完，好浪费的，你帮我解决一点好不好？”

周暮知道护士姐姐是同情她，正要拒绝，小护士却不由分说地把手机塞进了周暮怀里，“帮姐姐拿一下手机，我怕掉进厕所，等我啊。”

小护士很快就出来了，一路拉著周暮到了值班室，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帮姐姐把饭盒都打开，我们等一等另一个护士姐姐，她查房去了，马上就回来。”

周暮囁喏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地把几个保温桶都打开了，说是饺子，但还有好几个菜：茄盒、洋葱炒牛肉、蒜香鸡翅、什锦素菜小炒，玉米排骨汤，食物的香气拼命往她鼻子里钻，勾得她的肚子叫得更欢了。

护士姐姐拿出一个小碗给周暮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汤，“先喝点汤暖暖胃。”

正好另一个护士姐姐也回来了，“小玲，我回来啦，我老公带儿子给我送饭来了，耽误了一下。”

这个护士是一张小圆脸，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很可爱。

“赵姐，我邀请了一个小朋友一起，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还是我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呢，就我们俩不够热闹，我巴不得多来几个人。”

圆脸护士把保温桶一个一个打开，有红烧鱼、醋里脊、柠檬鸡丝、清炒小油菜、油燜大虾，酸萝卜老鸭汤。

小玲开心地哇了一声，“我们的年夜饭好丰盛啊，十全十美哎，那就祝我们来年都健康幸福，十全十美！”

一顿饭，小玲和赵姐都很照顾周暮，怕她害羞不好意思，就一直给她夹菜，周暮的碗里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谢谢小玲姐姐，谢谢赵姐姐……”

周暮低著头吃饭，鼻子不由得酸了，这是她长这么大，吃的最丰盛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周暮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进了碗里，她总能在濒临绝望的时候碰上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