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也走了过来,听到刘贤这话,心中不禁感嘆:难怪刘贤一心要把天子救出来,有了天子这面大旗,果然做什么都如有神助一般,隨口一句“为社稷效力”,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步练师微微迟疑,贝齿轻咬下唇,终是轻声回道:“他是我的从兄,叫步鷺。”
“步鷺?”刘贤双眸顿时一亮,他嘴角上扬,带著几分篤定与霸气笑道:“这个人我要定了!”那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步练师抬眸望向刘贤,见他目光灼灼,紧紧盯著步,心中不禁哭笑不得。
她自幼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或儒雅谦逊,或豪迈粗獷,却从未邂逅过如此霸道又直接的男人。
这般行事作风,著实令人咋舌,好岁你也得先问问当事人的意愿吧?
片刻之后,场上局势愈发分明,步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两人你来我往,已然激战到將近三十个回合,步鷺气息渐喘,胸膛剧烈起伏,步伐也变得有些跟跪。
刘贤见状,果断摆了摆手,高声喊道:“好了,公明,到此为止了!”声音如洪钟,
穿透喧闹的人群。
徐晃闻令,赶忙收住拳头,身形一顿,停了下来。
刘贤则大步流星地走向步鷺,双手连拍,口中称讚道:“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领,比我可强多了。”
这一点,恰是鲁肃颇为欣赏刘贤之处。
世人多有虚荣之心,很少有人能当眾坦诚称讚他人强於自己,而刘贤却能这般毫无保留,且全然发自肺腑,实在难得。
步鷺怒目圆睁,死死盯著刘贤,了一肚子的火,质问道:“你是何人?我又未曾招惹你们,为何无端端地非要当街和我切?我明明已然拒绝了你。”
刘贤故作生气地瞪了徐晃一眼,斥责道:“公明,你也太鲁莽了!我不过是夸此人步伐沉稳,看起来身手不凡,想不到你竟不管不顾,非要衝过来与人交手,实在是太莽撞了!”
徐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头雾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鲁肃瞧在眼里,悄悄给他递了个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说:习惯就好,子山行事向来出人意料。
“这位公子,实在是唐突了,我的朋友有些鲁莽,我替他向您道歉。”刘贤当即深鞠一躬,一举一动皆尽显诚意。
徐晃无奈地嘆了口气,心中虽有委屈,却也只好哼了一声。
经过这一遭,徐晃对刘贤的行事风格算是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只觉此人套路颇深,
却文不得不佩服其手段高明。
步鷺见刘贤如此诚恳致歉,也不好再揪著不放,闷哼一声,转身欲走。
刘贤连忙喊住他:“这位公子,你有如此非凡本领,若不为国效力,岂不可惜?在下刘贤,乃是温侯魔下的骑都尉,温侯一向爱才如命,公子不妨考虑一下?”
步鷺脚步一顿,面露犹豫之色,下意识地看向步练师,似在寻求她的意见。
刘贤將这细微动作尽收眼底,心中瞭然,笑著也看向步练师,言辞恳切道:“这位小姐,如今庐江就在温侯的治下,这位公子一身好本领,若就此埋没,当真可惜啊。”
步练师与步鷺目光交匯,轻轻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自行拿主意的眼神。步鷺心中依旧曙,难以抉择。
刘贤见状,並不心急,和声细语道:“这样吧,公子可以慢慢考虑,不必急於一时。
对了,不知你们住在何处?回头我自当登门拜会,再与公子详谈。”
说罢,他目光转向步练师,眼神中透著几分精明。他敏锐地察觉到,步鷺对这位族妹的意见颇为看重,想必在他们族中,步练师的身份地位更为关键。
步练师略一思索,终是將住址告知了刘贤。刘贤面露微笑,心满意足,与他们拱手作別后,便转身离去。
许都,这座大汉朝当下最为风云变幻的核心之地,每一寸空气似乎都瀰漫著权力与阴谋的气息。
夜已深沉,万籟俱寂,荀或才刚刚忙完手头一天堆积如山的事务,他疲惫地站起身来,双手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身体,正欲抬脚离开。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寧静,有人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荀令君,刚刚传来噩耗,陈登尚未到任,半路竟遭遇山贼伏击,所携带的財物被贼人劫掠一空,陈登—·陈登他也死於非命。”
“怎么会这样?”
荀或闻此消息,顿时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惊与惋惜之色。
他深知,曹操虽然早就对陈登心存不满,要將其调离广陵,可如今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半路上,陈家在徐州颇具势力,又怎会轻易相信这只是山贼所为?
此事背后,必定暗藏玄机,一旦处理不当,恐將引发诸多后患。
荀或在屋內来回步,脑海中思绪方千。他深知此事棘手,愈发觉得为难,便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去把郭军师请来。”
这会,郭嘉尚未离开许都,只因曹操与袁绍之间的大战还未爆发,双方仍处於剑拔弩张的对时態势。
而郭嘉近来接连派人奔赴淮南与江东,意图刺杀刘贤和孙策,为曹操扫除潜在威胁,
故而暂时还滯留此地。
郭嘉马上就赶来了,荀或抬眼一瞧,只见郭嘉身上还沾著未散尽的酒气,衣服上隱隱透著女人的脂粉气,荀或不由得眉头一皱,面露不悦。
“奉孝,这都什么时候了,局势如此紧迫,你也不加收敛一些。”
郭嘉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笑容里透著几分洒脱与不羈。
他满不在乎地回应:“文若,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天天埋首於堆积如山的案读之中,
人生苦短吶,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在某些方面,郭嘉与曹操確实更为相像,甚至可以说他们堪称知己。
对於酒和女人,曹操喜爱有加,郭嘉亦是情有独钟,时常沉醉於美酒佳人的温柔乡中。
不仅如此,郭嘉还有个癖好,喜欢服食五石散,仿佛一日不服,便觉得人生索然无趣,精神萎靡不振。
郭嘉洒然坐下后,嘴角上扬,带著惯有的笑容问道:“怎么了?若是小事,你可是不会把我请来的。”
荀或无奈地嘆了口气,对於郭嘉的那些嗜好,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以往也没少规劝可郭嘉我行我素,说了也是白说,索性不再多言。
“陈登死了!”
荀或直截了当地拋出这个重磅消息,语气沉重。
“哦?”
郭嘉微微一证,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在桌案上,俊朗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荀或简单地把事情经过敘述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道:“陈登尚未到任,半路竟遭遇山贼伏击,所携带的財物被劫掠一空,他自己也死於非命。”
郭嘉听完,长长地嘆了口气,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陈登死不死的,看似不重要,可他偏偏死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今,曹公已经去了白马,陈家人还留在徐州,他们必然会疑心是曹公不能相容,派人暗杀了陈登。哪怕真是山贼做的,陈家人也不会相信,毕竟,这事儿太凑巧了。”
荀或点点头,深表赞同,“是啊,的確很难解释得清楚。那陈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他又一向颇有心机,曹公刚从广陵把陈登调走,人就死在了半路上,陈家必然会將矛头指向曹公,这可如何是好?”
荀或接著说道:“现在怎么办?总得安抚一下陈家吧,若是任由他们心生怨恨,恐生变故。”
郭嘉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內来回步,连连嘆气:“当然要安抚,但安抚现在也只能做给外人看,陈压根就不会相信他儿子是死在了山贼的手里。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把陈家人马上接到许都,置於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才便於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