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韜不住的称讚,“这个主意好,这巢湖大会,从此以后,註定要成为天下文人雅土所嚮往的圣地了。”
孟威点头,附和道:“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明年还来!”
“我也来!”
“也算我一个!”眾人爭先恐后的表態,回应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庞统再一次看向刘贤,他和徐庶诸葛亮等人相谈甚欢,附近围了不少人,从昨日一鸣惊人之后,刘贤儼然已经成了眾人瞩目的焦点,不知为何,庞统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这位“南州之士冠”,似乎不那么香了。
一身素色朝服的荀或这一日午后,再一次踏入皇宫,拜见天子。
很快,荀或就发现,天子刘协今日竟与往日大不相同。
往常相见,天子的面容总是带著几分压抑与落寞,而此刻,刘协见到荀或,脸上竟泛起了笑容。
“荀令君,你近来一定很忙,朕已经有些时日没有见你了。”刘协声音温和,透著关切。
荀或微微欠身,恭敬地答道:“臣近来確实很忙,陛下也知道,官渡战端已开,臣要忙著筹措粮草,隨时补充前线所需,司空不在朝中,政务也比较繁琐,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荀或本想简单的问候一下,就赶紧离开,毕竟诸多事务堆积如山,等待他去处理。
可未曾想,天子却非要挽留他不可。
荀或被夸忠於汉室,刘协也从董承等人的口中听说了此事,不管这背后隱藏著怎样的阴谋,总之,刘协看荀或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地越看越顺眼,也愈发觉得亲切。
刘协示意荀或在旁落座,然后打开了话匣子。先是谈及近日宫中的琐事,还让侍从取来一些糕点,让荀彧一同品尝。
“这是皇后亲手做的,令君,你尝尝。”
荀或推辞不过,只得谢恩接过,轻咬一口,口中称讚了一句,心中却仍记掛著宫外的事务。
隨后,敘谈了一番,天子又和荀或探討起经文来。
在这谈论经文、閒聊家常之中,时间仿佛被遗忘,一眨眼,竟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荀或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时间流逝之快,忙起身再次行礼,说道:“陛下,臣叻扰许久,不得不告辞了。”
刘协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轻轻点头,温声说道:“荀令君辛苦了,且去忙吧,日后得閒,常来宫里与朕敘话,你也看到了,朕这宫里著实冷清啊。”
这冷清两个字,听在荀或的耳朵里,身子顿时一愜,他自然知道,这宫里儘是曹操安排的眼线,平日里大臣们也不能隨意的来和天子相见,对天子的约束,曹操做的非常严格。
可荀或就算明知道天子的遭遇,又不能多说什么,很多事,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儘量的麻木自己。
谁都知道,曹操架空了天子,甚至软禁了天子,天子不得隨意的出入皇宫,不能想见谁就见谁。
荀或脚步沉重的退出大殿,回望那巍峨宫闕,心中五味杂陈。
天子对他亲近,愿意和他倾诉,荀或又何尝不愿意多陪陪天子呢?
回去的路上,荀或的心情却並不轻鬆。
近来到处都有人在称讚他,也有人在猜忌他,深陷舆论的漩涡之中,荀或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知道,曹操一向多疑,他也知道,这是刘贤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以不变应万变,只希望这一切最好赶紧过去。
回家之前,荀或照例又登上了城楼,检查了一下城中的防务,曹休毕竟还很年轻,五千兵马也被他损失了一千多,荀或不得不多抽些心思帮著照看一下。
等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下来。
儿子荀惲正陪著几个人在前厅说话,荀或循声走来,一进门,就认出了这些人,都是荀家族中的子弟。
他们正是荀青那六个人,因为只去参加了一天,所以回来的特別快。
“荀令君,我们去过巢湖了,也见到了刘贤和吕布。”荀青年长,率先开口道,
荀或急忙询问,“说说吧,具体都发生了什么?”
““.....””
荀青便开始敘说,其他人也不断的做著补充,听到刘贤要和荀家合作,荀或的嘴角还是控制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他和刘贤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但对刘贤,荀或的心情却非常的复杂,要说恨之入骨,
似乎也不对。
但被刘贤给算计,总之这件事,让荀或很纠结,很难受。
“这里还有他让我们带给你的一封信。”荀青从怀里掏出信,递的时候,手还是抖了两下。
荀或接过那封信,並没有看,直接放在了桌上,然后,继续问道:“刘贤这个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荀青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说道:“他看起来很亲和,可我却觉得,他很可怕。”
“对,很可怕!本来我们只是想去巢湖见识一下,没想到,却被他给盯上了。”旁边有人接话道。
“我们也知道,他明明表现的很友善,可总是会让人浑身发抖,和他在一起,哪怕多呆一会,就会很不舒服。”
荀或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心机深沉,智计百出,確实是个难缠的人。”
另外,听到刘贤对曹操的评价,荀或马上想到了陈琳的那篇文,袁绍是巴不得把曹操骂个狗血淋头,通篇文,用的是最华丽的辞藻,骂的却是最狠的话。
但刘贤,却把曹操的早期,著重的狠夸了一顿,细细思量之后,荀或反而更觉刘贤的可怕。
“此人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而且行事天马行空,无跡可寻,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把一切都了解了清楚后,荀或摆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了,最后屋中只剩下了荀或父子两个人。
荀或又看向桌上的那封信,看了许久,几次想要打开,但最终还是对荀惲吩附道:“你亲自去一趟官渡,把这封信务必要亲自交到曹公手上。”
“父亲,难道你不想看看,刘贤在信中说了什么吗?”
荀或摆了摆手,“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