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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揭开最黑暗的真相

吕布赶忙附和,“陛下说的极是,淮南的百姓安居乐业,有陛下在此坐镇,大家万事无忧,已经相继三年,都是丰收之年。”

王楷亦沉声附和:“淮南能得此安寧,全赖刘中郎与诸公戮力同心。眼前虽荒寂,然只待春雷一响,定是万物生发,一片祥荣的景象。”

寒风卷著雪沫,刮过空旷的田野,发出鸣咽般的声响。眾人的话语带著理所当然的乐观,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刘贤看了一会,忽然转向天子,语出惊人,“陛下可知,当年席捲八州、动摇大汉社稷根基的黄幣百万之眾,因何而起?这眼前一片片壁垒森严的庄园,连绵无际的私田,正是那滔天巨浪下,最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之一!”

寒风骤然一紧!

“什—什么?!”

刘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隨即如同冰面般寸寸碎裂,转为一片震惊的苍白。

天子难以置信地看著刘贤,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他倚重的臣子。貂裘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惊的。

吕布的表情也凝固了,女婿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突然说出这种疯话。

“子山!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吕布忍不住说了一句,他还用眼神提醒刘贤,让他注意言辞。

张辽与高顺两人的脸色也变了,两人惊疑不定的看著刘贤,期待他给出一个解释。

刘贤伸手再次指向了面前浩大的一片庄园,大声说道:“民以食为天,古今亦然,若能丰衣足食,民眾何以会起兵作乱呢?张角兄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岂真是妖言惑眾?”刘贤的声音带著一种近乎悲愴的力量,穿透寒风。

“那是因为!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的田地早已被这些庄园吞噬殆尽!他们的妻儿老小在豪强的皮鞭与地租下苦苦挣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官府的赋税役如影隨形,如泰山压顶!他们已然被逼到了悬崖绝壁,走投无路。”

“这遍布天下的坞堡庄园,正是吸民脂民膏、製造无边流民的巨兽!它们圈占的土地越多,依附的佃奴越多,朝廷的赋税根基便越少,流离失所、心怀怨的赤贫之民便越多!此乃动摇社稷、倾覆江山的真正祸根!黄幣,不过是这积弊百年、病入膏盲的躯壳上,最后爆裂开的那道脓疮!”

“请陛下细看!那坞堡之內,广厦千间,粮仓充盈,暖炉薰香!而堡墙之外,那些茅檐低小的农户,他们耕种的,是谁的田地?他们收穫的粟麦,又有几斗能真正进入自己的家中?!”

刘协静静的听著,虽然刘贤今日之言过于震撼,但刘协相信,刘贤绝不是一时脑子发热在胡言,他听的很认真,一边听,一边在认真的思索。

“陛下可知,这天下有多少所谓累世公卿、诗书传家的大族,正是倚仗权势,巧取豪夺!使小民债台高筑,最终只得將祖传的田契双手奉上,沦为依附於庄园、世代不得脱身的佃奴!”

“这一片片的良田,不管是灾年,还是丰年,拥有它们的大族都能旱涝保收,赚的盆满钵满,而租种田地的佃农,即便收成好,所得也仅够果腹之用,若是收成不好,庄园主则一分一毫都不允许他们拖欠。”

停顿了一下,刘贤又拋出了一句惊世之言,“对了陛下,这些庄园,是从来都不会向朝廷交税的,不仅淮南如此,各地皆是如此!”

刘协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翁动著,却发不出一个音节,眼神中充满了巨大的震动和茫然。

凛冽的河风卷著刘贤鏗鏘的话语,在空旷死寂的雪野上迴荡。远处坞堡高耸的望楼如同沉默的巨兽,投下巨大而压抑的阴影,將天子一行人笼罩其中。

刘协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若非吕布眼疾手快,几乎要站立不稳。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刘贤的话,像一把冰冷而残酷的凿子,將他原来接受的那套关於“太平盛世”、“土族忠良”的认知,凿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缝。

刘协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了这片土地,看见了华丽庄园基石下,那深埋的、被压榨得只剩枯骨的白森森的民怨。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比这腊月的淮河冰水更加刺骨。

刘协的面前出现了两幅画面,一边是朱门酒肉臭,是笙歌夜宴,家中有著囤积如山的粮食;另一边则是住著低矮茅屋的贫民,是面黄肌瘦的孩童,是在灾年风雪中冻饿倒的累累尸骨!

而那些庄园主,竟能心安理得地榨乾佃农最后一滴血汗,连一丝怜悯、一点拖欠都不允许!这哪里是诗书传家?这分明是敲骨吸髓的豺狼!

更可恨的是,这些坐拥大片良田的大族豪门,他们从不交税,刘协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几乎要爆开了。

“税赋!乃国之命脉!朝廷运转,百官俸禄,宫室修,边关军餉,賑济灾民,哪一项不是依靠著天下万民缴纳的赋税?就连陛下每日批阅的奏章,也都是赋税所换来的。”刘贤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隨即摇了摇头,又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嘆息。

刘协一直以为,是战乱频仍,是地方凋,是百姓困苦,才导致税源枯竭,国库空虚。他何曾想过,这天下最肥沃、產出最丰厚的良田,这掌握在少数豪强手中的巨大財富源泉,竟然从一开始就游离於朝廷的税赋体系之外!它们像一块块巨大的、流著蜜与油的膏之地,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朝廷的手伸不进去,国家的法度在其面前形同虚设!

这些累世公卿、地方豪族,他们兼併了土地,奴役了百姓,榨取了几乎所有的產出,

却对社稷没有任何要承担的义务。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衝垮了刘协所有的理智堤坝。

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闷得他喘不过气,

每一次呼吸都带看灼热的痛楚。

社稷蛀虫!

这四个字,以前或许只是史书上的一个抽象概念,用来形容那些贪官污吏。但此刻,

它们有了无比清晰、无比具体、无比挣狞的形象!

就是他们!这些披著华服、满口仁义道德、占据朝堂高位或地方要津的世家大族!他们贪婪地吞噬著大汉帝国的血肉!他们用巧取豪夺来的土地,筑起了一个个独立於朝廷法度之外的国中之国!

他们在自己的庄园里作威作福,享受著不输王侯的奢华,却將供养这个国家的重担推得一乾二净!他们在吸食这个庞大帝国的骨髓,让它日渐虚弱、空乏,却还要摆出一副忠君爱国的偽善面孔!

刘协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看到那些巍峨的世家府邸、那些连阡累陌的庄园,瞬间褪去了金碧辉煌的外壳,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正在疯狂啃噬著帝国根基的、巨大而丑陋的白色蛀虫!

它们在笑,无声地、得意地笑著,笑天子的无知,笑他的软弱,笑这摇摇欲坠的江山社稷!

“子山!”

过了好久,刘协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却带著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嘶哑和颤抖,仿佛声带已被怒火灼伤,“你你告诉朕这些很好!非常好!让朕看清了这锦绣江山下的疮!看清了那些蛀虫的嘴脸!”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復那几乎要將他撕裂的情绪,但胸中的惊涛骇浪岂是轻易能平息?

“为何!为何卿家今日方对朕说起?”

刘贤缓缓地、沉重地摇了摇头,“陛下,非是臣有意隱瞒,臣何尝不想除这些附骨之疽,涤盪乾坤,还黎庶一个朗朗青天?而是这些庄园的背后,盘踞的力量其庞大,其根深蒂固,其牵涉之广—远远超出陛下,也超出臣的想像!”

“牵一髮而动全身!这绝非臣危言耸听!”

吕布气的咬牙瞪眼,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可怕的?究竟是谁?你且说来。”

瞧那吕布气呼呼的模样,好像有谁敢跳出来,他就会让他们尝一尝方天画戟的厉害。

刘贤笑了,“温侯敢匹马冲阵,敢独战三英,但面对这绵延数百年、根系遍布朝野、

掌握著知识、舆论、人脉甚至私兵的世家大族,又能做什么呢?而且这不是针对某一个大族,而是所有的大族,这些遍及各地的庄园,正是世家大族的私有物品!温侯能用方天画戟杀一个豪族,能杀十个吗?能杀一百个吗?”

“这?”吕布顿时语塞,被问住了。

一旁的张辽和高顺,脸色同样剧变。张辽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明白了刘贤的意思。

高顺则紧抿著嘴唇,那刚毅如石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他统率的陷阵营能陷敌阵、摧锋折锐,但面对这遍布天下、根植於乡土和朝堂的“软刀子”,他的陷阵营又能做什么呢?

他和张辽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凝重与忧虑。

“温侯,文远,高將军,你们明白了?”刘贤的声音带著一种洞悉世情后的无力,“没错,就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才是这一片片庄园真正的主人,社稷要治理,国家要运转,离不开这些世家大族!这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这是冰冷刺骨的现实!”

刘贤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敲打在刘协和在场所有人的心上,“毫不夸张地说,这朝堂之上,十之八九的公卿臣僚,他们来自哪里?来自颖川荀氏、陈氏?来自弘农杨氏?来自琅琊王氏?又或是其他盘踞州郡的地方大姓?他们又有哪一个家族,家中没有私產,没有庄园呢?”

吕布忽然往左右看了看,这一路出行,他总觉得少了什么,现在突然想起来了,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当年隨他从下邳突围的袍泽,唯独少了陈宫。

现在吕布明白了,陈宫也是世家大族出身!他是东郡世族的代表,所以,刘贤今天没有邀请他!

难道自己还能用方天画戟把陈宫给挑了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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