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朱霖回京
国营饭店內,声音嘈杂沸腾,一些服务员已经在拍打著身上的白色围裙等下班了。
王严看了一眼朱得熊,对著刘一民说道:“一民,其实我们厂里面是这样想的。今年的经费已经出去不少了,我们能不能先签了《狼烟北平》的合同,等到明年或者经费充足的时候,再开拍《狼烟北平》。”
刘一民晃了晃脑袋,看向王严和朱得熊,思考了一下说道:“朱厂长、王导、按理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我很感谢你们给我说了这件事情。如果你们不说,拿走了剧本,拖著不拍也是一样的。”
“双方合作嘛,得坦诚相待!”朱得熊赶紧说道,
如果真做了这件事情,以后估计再合作也难了。
刘一民摇了摇头说道:“朱厂、王导,这件事情等以后咱们北影有了经费再说吧!”
朱得熊和王严失望地对视了一眼,不过还是表示理解。他们也知道,这样做確实不是太好。另外其实想过刘一民会同意的,毕竟厂子里很多剧本买了还不一定拍,拖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刘一民毕竞不是那些编剧,他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面。
“以后要拍的时候,咱们再谈也是一样。”
“只能这样了,不过我们的厂长汪阳同志带著八大电影厂的人正在跟中影打擂台,从中影的嘴里面扣出来的多了,我们也能有更充足的经费去拍。这两年,拍摄的成本连年上涨,一部片子拍完,我们根本挣不到多少钱。”朱得熊说道。
“一方面挣不到钱,另一方面下面的工资也低,从成都军区来的刘小庆同志,工资56块钱,出去应酬还得跑到服装车间借衣服穿。厂里面给四朵金涨了三四十块钱,这一涨不得了,厂里面的剪辑和美工师傅都闹了起来,纷纷要求涨!”王严说道。
他是导演,倒是没好意思闹著涨。
不知道是不是啤酒的问题,两个人竟然说著说著诉起了苦。
刘一民很想问一句,刘小庆当演员,哪里有那么多的应酬。
最终还是没问出来,而是安慰道:“改革嘛,你们是跨越改革的一代电影人,前面的路正需要你们来。你们不蹭,谁来蹭?这是各行各业都面临的问题。”
“是呀,我们都在说,我们要学《乔厂长上任记》里面的乔厂长,当一名改革家!”
“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我们也正在拍!”朱得熊说道。
等到饭店下班,三个人准时离开了饭店,朱得熊和王严两个人挥了挥手,一起骑著自行车离开了。
刘一民看著两人的背影消失后,回到了四合院里面。没想到北影厂想以比《庐山恋》更低的经费来拍摄《驴得水》,《庐山恋》的拍摄经费是七十万,刘一民猜可能没完。
《驴得水》成本再低,应该也要超过十万,到时候北影厂只能再追加经费了。
《追风箏的人》稿费到了,果然是按照千字十元的最新標准给付的,总共得到了两千一百元。
匯款单到了的时候,刘一民还接到了李晓林的信和隨信寄来的读者来信。
在信里面,李晓林对刘一民《追风箏的人》进行了毫不吝嗇的夸奖,还將当时巴金先生看到时候给的评语也写了下来。
《收穫》这一期总共卖出了八十万册,创下了復刊以来的销售记录。
十几封的读者来信,李晓林希望刘一民挑出一封或者两封回信,並在下一期的《收穫》上面发表。
《收穫》是双月刊,两个月发行一次,时间足够。不过李晓林还是希望他儘快回復是否刊登,
如果刊登的话,提前给他留出来版面。
坐在书房里面,刘一民打开读者来信看了起来。
十几封信,每个人的看书的角度都不同探討的问题也不同。有的在探討友谊、有的在探討父子亲情,有的在探討爱情或者是家国之情。
关於友谊读者写道【我在下乡的时候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但朋友並不知道我曾经背叛了他。回城后,每当看到他热情真诚的脸庞,內心不免感到愧疚。
看了《追风箏的人》之后,心里面的愧疚感愈发增加。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朋友,但告诉之后,若朋友得知了真相,两个人的友谊是不是就此一刀两断。】
信里面写的背叛,並没有具体讲,这就让刘一民很难去回復。不过,他知道,这个人正在饱受折磨,就像小说里饱受折磨的主角。
刘一民想了想,一边写,一边引用一些书里面的句子,修改后写给了他。
【我们的一生中,不管是年轻还是中年,都面临著忠诚於友谊或者背叛友谊的两难选择。我们做的错事,对方会发现或者不会发现,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往事会自行地爬出来,然后爬进我们的四肢,让我们受著折磨。
这些往事如同我们的影子一般追隨著我们,越是重要的人,我们越是难以释怀。时光不会回头,我们应该尽力去弥补,像卓客次仁一样去救赎自己。
有时候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欺骗强,当然说出来不意味著你会被原谅。
因为你没有资格要求你的朋友原谅你,他原谅或者不原谅,都是他的权利。如果说出来后,你的朋友没有原谅你,不要怪他小气,因为是你有错在先,受到伤害的是他,而他没有对不起你。
想想吧,好好想一想!】
写完后,刘一民又回復了关於父子如何相处的信,刘一民简单地回復了一下。这两封信,看到时候《收穫》用哪封吧!
傍晚,四合院的门被敲响了。刘一民站在垂门的地方衝著外面喊了一句,外面没人说话,却响起了一声猫叫。
“小云儿啊!”刘一民在门后面说了一声,就打开了四合院的门。
沈云还准备藏到大门旁边,可惜被猫的叫声给暴露了。
刘一民看著她笑著说道:“就你一个人来了?”
沈云嘟著嘴,闷闷不乐地说道:“我家的猫是个特务猫。”
“哈哈哈,快进来,你给我送了一只特务猫啊!”
“对,我发现它是一民哥哥的特务,所以我就把它送来了。”
刘一民左右看了一下,还真是一个人来的。沈云穿著黄格子短袖,带著红领巾,跳著跑到了二进院子里,就把猫给放下了,还不依不饶地说了一句:“你这个特务猫!”
刘一民给她抓了一把奶,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的?”
“我爷爷让我来的,反正又不远,小云儿走不丟。我今天还有些作业,想请一民哥哥给我讲一讲。”
沈云嘴里塞著奶,唇角还沾著口水,將挎包里面的作业拿了出来。
黄白褐三色的小猫,战战兢兢地盘坐在银杏树下,看样子离它能够抓老鼠还远著。
刘一民指导著沈云的作业,她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四合院里面看个不停,根本没有想写作业的意思。
“小云,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刘一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