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徐州士人,优先考虑的,应当是生存问题,而非那些芝麻小事。”
陈珪所言,令糜竺恍然惊醒。
他终於明白,自己先前怒懟曹豹的行为,是有多么愚蠢。
“多谢陈叔教诲,子仲感激不尽。”
糜竺向陈珪行了个大礼,双眸之中满是谢意。
待糜竺走后,陈登从屏风后面现身。
“父亲,您为何要费尽心思提点这糜竺?”
“这不像您往日里的风格啊。”
陈珪瞥了陈登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元龙,你小子又皮痒痒了是吧?”
“还是说,为父在你眼里,就是个精於算计,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恍惚间,陈登想起了父亲陈珪拿鞭子抽他的画面。
在挨打和不被打之间,陈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作死!
一阵皮鞭声响起。
陈登齜牙咧嘴,一手扶著墙,一边向陈珪询问:
“父亲,您该不会是故意给这糜竺卖个好,向他释放善意,再坑他一次大的吧?”
陈珪淡定的放下皮鞭。
“元龙啊,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破嘴实在是太贱了!”
陈登嘿嘿一笑。
知父莫若子,他爹陈珪的谋划,在他面前早已不成秘密。
……
糜竺心情稍微舒缓一些,回到家中,刚喝了杯茶,二弟糜芳忽然抱著帐本跑了过来。
“大哥,曹孟德统一兗州后,在兗州各郡设置了新的关税制度。”
“相较於之前,我糜家商队在兗州的利润,减少了约两成。”
闻言,糜竺眉头微皱。
糜竺確实不负糜半城之称。
歷史上刘备兵败盱眙后,正是因为糜竺的支持,才得以东山再起,和吕布继续爭夺徐州。
但乱世之中光有钱还没用。
糜竺的巨额財富,在刘备身上耗费的一乾二净,最后徐州还归了曹操。
糜家能成巨富的重要原因,在於麾下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商队。
这支商队来往於大汉各州,从贸易中赚取海量財富。
虽然,兗州只是糜家商队的贸易地点之一。
但它毕竟和徐州相邻。
曹操当了兗州之主,糜家商队在兗州的收入瞬间少了两成,这对糜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曹操故意要针对我糜家商队,还是大伙儿皆是如此?”糜竺向糜芳询问。
糜芳如实答道:
“各路商队一视同仁。”
“但小弟认为,我糜家是否要去接触一下曹操,商谈一下兗州和徐州之间的贸易问题?”
糜芳和糜竺不一样,至今为止,他仍旧未出仕,而是掌握著糜家商队。
所以,他的性格更像是商人,唯利是图,待价而沽。
糜竺摆了摆手:
“曹孟德正值壮年,州牧大人却已垂垂老矣。”
“徐州和兗州未来的关係,没人能说得准。”
“此事,且先缓缓吧。”
话音未落,房间外走来一道倩影,温柔但又不失坚韧的声音响起:
“二位哥哥不必忧心,商队之事,可由小妹女扮男装,去与兗州方面的负责人洽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