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只觉得浑身冰冷,双腿发软,坐倒在地,再无半丝气力。
“德行?”圆真仰天长笑,声音惨厉:“你们不服气吗?武林中人论的是武功高低,生死存亡,一个云长空就將天鹰教除名,杀了你们右使者范遥,你们这些所谓的明教高手,在他面前,跟条狗似的,连为教友报仇都不敢,难道是因他德比孔孟,让你们自惭形秽?
哈哈,不过是你们这群魔头技不如人,明哲保身,又有几分德行?”
明教眾人一听这话,更是气血翻涌。
云长空多少还占了一个武功大为不及,然而这圆真贼禿武功未必强过他们多少,全因自己內订所知,这种又痛又悔的感受,实所难言。
人人都灭了当教主的心了。
只因他们这时才明白,原来不用云长空这种高手,旁人也可以轻而易举覆灭本教。
正所谓祸起萧墙!
杨逍冷冷道:“云长空虽然与我明教有深仇大恨,可他为人光明正大,多有解忧排难之心,昔日黄鹤楼一会,人人闻而乐道,说他有侠义之气,更是武功盖世,你这么了不起,怎不与他会上一会呢?”
圆真哈哈笑道:“云长空这小子我早就会过了,他武功虽高,只可惜,不是个成大事的,
浪费了我与蒙古郡主多少谋划,昔日他若在黄鹤楼前,与正大门派联合起来,將你们这群魔头都杀了,不知该有多好。
可这小子偏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留著你们抗元!
呵呵,他自己倒是躲清閒,和那蒙古郡主恋姦情热,纠缠不清!
这是元要抗,美人也要。
唉,我知道,这小子我是无法利用了,还得亲自来费这劲了!哈哈!”
成昆这一手乃是平生得意之作,兴奋之情难以抑制,正所谓其辞若有憾焉,其心乃深喜之。
周顛怒骂道:“云长空纵然好色无形,也比你这贼禿貽羞师门的好?”
“貽羞师门?”圆真神色一冷:“只要能灭你明教,我什么都做的出来!我为这一天可是想了四十年啊,哈哈——...“
明教眾人这才明白,原来这贼禿一直对本教图谋不轨!
周顛转头道:“杨逍,我周顛实在该死,对你不起,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当了教主,总比没有教主闹的四分五裂,全军覆没要好啊!”
杨逍嘆道:“其实我们都错了,我们为了爭教主之位闹的一团遭,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歷代明尊教主!”
圆真哈哈大笑道:“你们这时才后悔,晚了!”
忽听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下方都是天下少有的人物,可均不知樑上有人,听见这一笑,无不震骇。
圆真一抬眼,衝口而出:“谁?”
就见头顶屋樑上,一人黑袍大袖,右腿下垂,左脚搁在樑上,半躺半坐,樑上放著一盘水果,
手里拿著一酒壶,正在对口长饮。
“云大侠!”
“云长空!”
眾人那是又惊又喜,
圆真怎能不骇然心惊?
要知道空闻、空智、空性回寺说起云长空,简单四个字“万川归海!”
他们三人敢联手挑战张三丰,但对於云长空,出手都不敢,只因他们的武功落在云长空身上,
均有一种无力可用的感觉。
这是他从空智嘴里套问来的,
而且阿二阿三也说过云长空后心要害,扛了一记金刚般若掌与大力金刚指,形如无事,这还是四年前。
如今呢?
圆真情知自己武功纵比空智、阿二阿三为高,那也极其有限,绝非云长空敌手,惟有逃之一途。
但不打就立刻遁逃,面子事小,自己这大好局面,岂不是就此失去?
这机会百年难遇啊?
这让圆真一时之间,竟然证在当场。
明教眾人则是知晓,云长空一到,天下能在他面前杀人的,恐怕除了张三丰,再无第二人了。
云长空连圆真还都不看,取下酒葫芦,慢慢说道:“你们不爭这教主之位了?”
明教眾人面如死灰,嗓子乾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时间寂静无声。
只因所有人都明白了。
云长空早就来了,可他一直看著,就是等著他们面临死局悔悟以往,这才开口。
“云大侠!”彭莹玉抖索索拱手合十,嗓音发抖:“阁下若是有心,我等愿推举你为教主!”
“是啊,云大侠,你做本教教主,我也服!”说不得也紧隨其后。
云长空嘆道:“名利害人,好似蜜拌毒药,让人至死而不觉,多少英雄豪杰就是堪不破,最后落得一个可怜、可悲、可嘆之地步!”
云长空深知明教这群人的德行,不让他们处於绝境,命不由己,那是一个个都是牛的不行,谁都不服,如何能够万眾一心。
故而一路跟隨成昆,明知他偷袭,也不制止,只是在樑上吃瓜看戏。
明教眾人自然明白了云长空的用心,齐齐点头,他们此时后悔极了。
若不是內斗,这圆真纵然偷摸上来,也不能打败七大高手。
云长空目光一转,落在圆真身上:“好在亡羊补牢,刚刚好,成昆,你觉得呢?”
这话音虽轻,眾人无不震惊。
“成昆?
“你是谢逊师父混元霹雳手成昆?”
杨逍等人固然震惊,落入某人耳朵里,更如惊雷霹雳一般,险些让他炸梁起来。
成昆被他揭露身份,老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呵!”努力定一定神,说道:“果然是女生外向,郡主娘娘连这也告诉你了,浑然不顾她父兄所想啊!”
云长空摇头道:“你的来歷,我早就知道,跟郡主娘娘无关,四年前我没揭穿你,只因高手云集,我没有把握杀你,今日却是不同了,你有何感想?”
成昆苦笑道:“没什么感想,就是想逃命。”
云长空似笑非笑道:“你可明白寧放豪杰,不纵小人的道理,看在你还披了一身佛衣,我就给少林寺一个面子,这就自尽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一双凤眼光芒流转,
成昆觉得好像有人將一盆冰水直浇到脚底,彻骨生寒!
他適才还血热冲沸,志得意满,此刻却像中了“幻阴指”一样。
至於杨逍等人只是看长空目光,就觉得自己身子也被他的目光照得內外澄彻,无不骇然!
知道云长空功力之深,远非昔日可比!
成昆笑道:“在阁下面前,我哪敢胡说。”
云长空凝视於他:“你盘算著,是非要我下来,將你打的阳夫人都不认识吗?”
成昆面色铁青,不意自己“黄雀在后”,到头儿来,自己也是“螳螂”了,只有决死一战了。
当下缓缓吸了口气,提运內力,忽然身子一旋。
砰的一声,周顛被他一脚踢的冲天而起,云长空拎著酒壶飘然落下,信手一挥,周顛已经飞到了一张椅子上。
成昆深知云长空武功高绝,轻功更是惊人,所以他將周顛踢出,足下如按机簧,凌虚飘飘,射向窗口。
一剎那,已到窗边上,忽听呼的一声,一股火热之气从左侧衝来,他斜眼一,竟然是一个大布袋直衝而来。
眾人见了,无不惊奇。
成昆一心逃生,也不知这布袋里是什么东西,他功夫了得,应变更是奇快,一指就向布袋点去。
,布袋里传来一声闷哼,当即了下去,与此同时,背后微风讽然,
蓬的一声,成昆觉得后背一股寒流涌进,大为惊怒,心道:“云长空枉负盛名,竟然也偷袭。”
当他以成昆之名,纵横江湖之时,就搏了一个“混元霹雳手”的名號,后来机缘巧合,拜入少林寺,更加如虎添翼,內力之厚,武功之高,天下罕有人及。
这时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他感受到一股凉意直钻肺腑,竟是不慌不忙,反手就是一指。
就听噗的一声,点中人身。
成昆却也是天旋地转,一跤坐倒在地,面现苦痛之色,呼吸粗重,回头瞪视,却又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