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切磋一二

得了李沐川的允许，眾人这才缓缓踏入流霞岛，

起初，他们心中並未有太大波澜。这座岛屿在外观上实在平平无奇，山势不高，林木虽葱鬱，

却缺少那种灵脉孕生的磅礴气象。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把它与洞天福地联繫在一起。可当他们的脚步真正踏上这片土地，空气中瀰漫的灵力变化，立即让眾人心头一震。

岛屿四周的浅海中，灵光闪烁不休。只见无数灵鱼群在碧波间穿梭游弋，鳞片折射日光，宛若碎玉般耀眼。那些灵鱼的气息不凡，其中有大批一阶灵鱼，体態健硕，灵韵內敛。更让人动容的是，二阶灵鱼数量之多，几乎与一阶无异，它们三五成群，在水面翻腾，偶尔跃出海面，激起雪白浪。

田秋阳本是灵渔师出身，见惯了各种灵鱼，此刻却忍不住瞳孔微缩。他甚至在其中认出了几种外界罕见到足以被列入“灵渔师典籍”的稀有品种。这些灵鱼放在坊市之中，价值不菲，每一条都能引起修士爭抢。可如今，它们竟然像寻常水族一般，被隨意放养在外海，数量还多到令人眼繚乱。

田秋阳心中升起难以遏制的震撼：换作旁人，必定视若至宝，布下层层禁制严加看护，唯恐走失。而李前辈却毫不在意，仿佛这些珍稀灵鱼根本不值一提。那份隨性，令他暗暗心惊。

一行人循著山间小路前行。隨著高度不断提升，他们清晰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变化。起初是微微浓郁，隨后逐步醇厚，到半山腰时，已然有若雾气凝结，呼吸之间仿佛能將灵力吞入肺腑。

钟曦瑶神色陡然凝重，縴手轻掐法诀，细细感知片刻，心头骤然一跳。

“三阶聚灵阵.”她喃喃出声，美眸深处儘是难以置信。

她从小浸润阵道，深知三阶阵法之难。自己原本以为李前辈在阵道上不过略有涉猎，顶多能在二阶布置上小有手段。可没想到，他竟然悄然间便越过了那道几乎困住无数阵修的关隘。要知道，

她的祖父昔年被尊为阵道名宿，终生钻研，仍未能更进一步，而这位李前辈，却似乎轻描淡写便布下了三阶阵法。

想到这里，钟曦瑶心中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敬畏。她知道，这意味著李前辈在阵道上已是登堂入室，而非外人所能想像。

终於，眾人抵达山顶。眼前豁然开朗，一潭清水如同明镜般镶嵌在山巔之上，碧波荡漾，雾气氮盒，水汽之中夹杂著极其纯粹的灵力气息，令人精神一振。

田秋阳目光投向灵潭，瞳孔顿时收缩。潭中游弋的，赫然全是三阶灵鱼。

那些灵鱼体態修长，鳞光流转，气息內敛却又厚重，仿佛一个个沉睡的凶兽。哪怕不曾施展威势，却能让人心底生出压迫之感。田秋阳呼吸微滯，他深知，任何一条三阶灵鱼若是出现在外界，

都能成为拍卖会的压轴之物，价格之高足以让无数修土为之疯狂爭夺。可在这里，它们竟密密麻麻，匯聚成整整一池。

这才是李前辈真正的底蕴。

田秋阳心中恍然大悟，为什么那些外海的二阶珍稀灵鱼会被隨意放养，原因正是这里。相较之下，那些所谓的稀罕灵鱼，不过是李前辈眼中的边角余料。真正被视作核心的，是山顶灵潭中这一池三阶灵鱼。

更可怕的是，灵潭底部隱约浮动著几道气息，模糊却摄人心魄。只是一缕若有若无的波动，就让他心头髮寒，不敢深究。

胡涛神色凝重。他毕竟是金丹修士，神识远比田秋阳等人强横许多，忍不住往水底探去。

剎那间，他便捕捉到两道庞然的身影。小红与小骨静静蛰伏在潭底，鳞片与骨骼折射出冷冽光泽，周身环绕的灵气几乎凝成实质。它们並未主动释放威势，可在胡涛神识触及的一瞬，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却如同天威般降临。

胡涛只觉浑身一颤，心神如遭雷击，仿佛面对一头真正的上古凶兽。他脸色瞬间发白，不敢再窥探分毫，急忙收回神识，胸口隱隱作痛。

他確定无疑一一那是两尊已然踏入金丹境的妖兽。

在外界，任何一尊金丹妖兽的存在，足以引起无数修士为之震动，甚至能左右一域格局。可在此地，它们竟被一位灵渔师拳养在灵潭之中，安然如家畜般静臥。

胡涛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向李沐川投去一眼，眼底带著浓烈的骇然与深深的忌惮。

流霞岛山巔灵潭畔，天地灵气氮盒环绕，空气中仍瀰漫著李沐川结丹成功后的余韵。眾人心神激盪，久久难以平復。此刻，他们心底都很清楚，今日这一幕，足以被记载在修真界的传闻之中。

恭贺的话语终究还是有人要先开口。

首先走出来的是沈佳玉。她一身素衣，姿態端庄，眼神中带著一丝恭敬，缓缓上前，盈盈一礼，声音柔和却清晰地响起：

“李道友结丹成功，此乃大喜之事。小女子手中无甚珍贵之物，只得献上一坛灵酒，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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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著，翻手取出一只古朴玉坛。玉坛外表黯淡无华，但坛口的符篆闪烁著细微灵光，仿佛有天地之息流转其中。隨著封符轻轻震颤，一股浓烈的酒香逸散而出，灵气夹带其中，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田秋阳原本笑意盈盈，可当他看清那玉坛时，脸色骤然一变，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竟是琼寿灵酿。

传闻此酒以万年灵木汁液、地心火髓为基，辅以七十二种灵材温养百载方能成型。其功效非但能滋养真元、稳固修为，更能延缓寿元流逝。纵然只是一小杯，也足以令修士寿元延长数载。此等灵酒，不论在宗门还是在各大世家，几乎早已被高阶修士垄断，极难流通。就算偶尔出现在拍卖会场，也需数百块中品灵石，往往还会引发各方竞价。

“她——竟然拿出这种酒来作为贺礼。”田秋阳心中震动不已。

胡涛则在一旁冷笑，心底暗暗腹誹：“好你个沈丫头。两年前老夫登门求你此酒，你推说早已断绝传承，如今却拿来送给李沐川。哼，在你眼里，他远比我更值得拉拢么。”

李沐川见状，心中却早已明了。他知晓这酒的珍稀与珍贵，也清楚胡涛那一瞬的冷意是刻意示意，算是一种提醒他神色平和，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语气诚挚：“沈道友厚意，沐川铭记於心。”

话音落下，他袖袍一拂，灵光一闪，一条三阶灵鱼便跃然而出。此鱼通体金纹交织，鳞片璀璨若流霞，灵韵汹涌，尾鰭轻摇便盪起灵波阵阵。

李沐川淡淡道：“区区小物，算作回礼。”

沈佳玉微忙，旋即笑意盈盈。她明白，自己送的是珍稀灵酒，但对李沐川而言，灵鱼才是最直接的底蕴与象徵。这样平等的回应，已远超她预想。

见状，田秋阳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他神色郑重，双手捧出一卷古旧竹简，声音低沉：“李前辈，这是家祖当年留下的一道灵鱼心得，记载著独特的养殖与蕴养手法。可惜在下愚钝，迟迟不得其解。今日特地奉上，还请前辈笑纳，並望能借前辈之慧眼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