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快坐下。孟老话还没说完呢,你插什么话?显著你了?”
刘所长连忙挥手,示意宋春眠入座。
他知道宋春眠聪明,能明白他的意思。
然后摆出笑脸道,
“这小宋刚来咱所里没两天,对整个案情不算特別了解。
孟老,谢局,你们別往心里去。”
谢正军陷入了沉思,並未作声。
他了解的內幕更多,所以难免思考宋春眠的推论。
但孟俊辉却蒙在鼓里。
他推了推鼻樑的老镜,意味不明地看向宋春眠:
“所以小伙子,你的意思是——我说错了?”
宋春眠知道对方的態度在所难免,只道:
“教授的推断肯定是有依据的,我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只是刚才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想著能不能帮大家扩展一下思维。”
孟专家点了点头,倒没为难什么,只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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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有没有可能是【预谋犯罪】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深思熟虑过。
我承认,自网络发达以后,个人隱私的泄漏,成了难以避免的隱患。
近两年,也经常能看到一些『开盒』的案例。
但就像『开盒』,是明確带有【极强目的性】的违法行为一样。
一定是【先確认开谁,再实行调查】。
那如果依你所言,这一系列案件是【预谋犯罪】。
那歹徒也应当事先调查,再进行筛选,没错吧?”
“没错。”
“但网络安全部门,完全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寡居中老年】信息泄漏的渠道。
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试图在网络上搜寻过类似信息。
网络是会留下痕跡的。
也许多年前,你在哪个角落里留下了一条言论,直至今天也有被发掘的可能。
我相信我们网安部同志的能力,也就认定不可能存在这样一份名单——
因为,【没有证据】。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这就是两人的根本矛盾所在。
宋春眠认为,这一系列案件已经超脱了自然逻辑。
一些事情再怎么诡异,也有发生的可能。
並非是网络上没有留下痕跡。
只是它藏得远比想像中更隱蔽。
孟俊辉则只能通过经验、现实进行判断。
如果不存在超自然现象,宋春眠將极为信服这位老专家的推断。
可事实如此。
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只是,他现在不想在会议上,跟一位老专家硬槓下去。
尤其看他一身勋章,只怕十分要面子。
又麻烦又没必要。
所以现在只想赶紧脱身的他,佯装认可:
“您说的有道理,是我经验太浅薄,有些想当然了。”
话是这么说,他那副鼻孔朝人,战术后仰的姿势,却还是没变。
一眾督察面面相覷,有的人不禁小声交流起来:
“这小子嘴上答应的好好地,但估计还是不服。”
“正常,年轻人嘛。想的太多,但经验又少……”
谢正军也不想事態发展的严重,跟著打起了圆场:
“宋春眠,你要明白,不是我们仗著资歷,要堵你的嘴。
【隨机犯罪】这件事,是专家组半年前就已经定性的。
这半年来,几百號人都在根据这个行为模式查案。
你现在突然说是【预谋犯罪】,想要影响调查方向,得拿出有理有据的证据出来。
不能单凭想像和推理。”
“就是啊。”
在场督察是真正起早贪黑,去蹲点、摸排的主力,此时也忍不住悄声交流,
“咱这都查了半年了,这会儿要再换个方向,得搞出多少麻烦?”
“一个协理员,没经手过几次案子,你真信他?”
半年来起早贪黑,却一无所获。
让他们对这个案子的怨气本来就大。
比起这会儿突然冒出个人来,说你们全白干了。
他们还是更愿意相信专家的话。
至少【努努力还有机会】,比【压根就是错的】,要显得更能宽慰人心。
周为民也在一旁拉了拉宋春眠的衣袖,示意他別四仰八叉的了,小声提醒:
“你才刚参与这桩案子,还是个协理员的身份……突然否认这孟老,不太能服眾啊。
不如之后下来了悄悄说。”
谢正军紧接著安抚起宋春眠:“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不能——”
“你们几百號人查一个破壁凶手,查了半年都没有一点苗头。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自己走了条错路吗!?”
一声分贝极高的怒叱,忽然响彻在整个会议室。
“……”
四十多號人,连同苦口婆心的周为民,一时间都將惊疑的目光……
落在同样一脸诧异的宋春眠身上。
后者看著近乎要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更是一脸懵逼。
你要干几把啥?
他眼看女孩怒叱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又哪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女孩以为没有人能听到自己讲话,所以肆无忌惮地喊出了心中所想。
但兴许是两人贴得太近,bug之间產生了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