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檀凑近徐清寧耳畔。“道士哥哥当年真用桂熏衣?”
“玄霄宗炼丹房种著三百株月桂。”徐清寧笑容有些无奈。“那天正好赶上他们收集桂露,破开大阵时,一不小心就……”
老杨头嘆了口气。
只有亲眼见过那位可能也才十四五岁的少年,一人一剑,问剑玄霄。
七招败尽玄霄七长老,连那位大长老都甘拜下风的风才时,才能明白什么叫做“剑仙临世”。
茶桌下,徐清寧淡定嗑著瓜子,听著老杨头的吹嘘,有人好奇追问。
“老杨头,你既然说见过,那你说说,那剑仙长什么样?”
老杨头摇头:“无人知其姓名,只记得他曾在玄霄宗留下过一道剑痕,至今无人能参透。”
“非要说什么样子的话……”台上老杨头浑浊老眼扫过满堂茶客。
突然定格在徐清寧身上。
“倒是与那位道长有几分相似,恰似...恰似檐角新雪遇初阳!”
满堂目光霎时聚来,发现一个模样俊秀的年轻道士,正带著只小狐妖坐在角落。
只是对於徐清寧这位一眼修行之人的道长,茶客只是感嘆一句年纪轻轻,气质出尘,而对於其身旁的苏小檀,茶客们反而更感兴趣。
虽说青山府修行之人眾多,但化形小妖倒是不多见。
更何况苏小檀还长得乖巧可爱,捧著个芙蓉酥尽显萌態。
徐清寧坦然饮尽盏中苦茶。
“老先生谬讚。”徐清寧轻笑。“剑仙未曾有人觉得,倒是常被错认成说书人口中狐仙故事里的书生。”
苏小檀趁机叼走最后块芙蓉糕,鼓著腮帮含混道。
“对的,上月县太爷家小姐还往观里扔香囊呢!”
茶客们鬨笑。
徐清寧扶额,袖中滑出几枚铜钱。
“店家,再添一碟……”
——叮!
铜钱还未落到柜上,三把长刀突然落在柳二娘面前柜檯之上。
不知何时,店里来了几位泼皮。
“柳娘子,这个月的『平安钱』该交了吧?”
领头地痞赵四咧嘴一笑,黄牙叼著草根。
“哥几个大热天跑一趟,不得再加点辛苦费?”
身后一眾小弟嬉笑出声。
柳二娘虽然美艷,但性格確实如带刺玫瑰,听闻此话,一脸冷笑。
“钱没有,泔水缸里剩的餿饭管够,餵狗正合適!”
听著突如其来的喧囂,徐清寧眉头微蹙,目光不动声色扫过茶楼。
发现茶客虽有不忿者,但更多是敢怒不敢言。
不只是普通人,就连那些有修为在身的修行之人,似乎也都在忌惮什么。
徐清寧目光扫过赵四腰间,隨即瞭然。
“柳二娘,別给脸不要脸!今天若是拿不到平安钱,哥几个把你绑了回去快活快活!”
也正是此时,赵四刀背拍桌,碗碟哗啦碎裂开来,到处飞溅。
柳二娘贝齿紧咬,右手悄悄摸向柜檯后的匕首。
这群无赖越来越过分,以前一个月以来,后来半个月以来,如今更是三天一来。
明面上是收“平安钱”,但柳二娘开了这么多年的茶楼,又怎么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
今天就算是了这张脸,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打坏桌椅要赔的。”
正当气氛僵硬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那些被赵四拍碎的碗碟碎片,恰好溅到茶楼最外围,离柜檯最近的徐清寧两人桌前。
看著碗碟碎片里边,那刚添的一碟芙蓉糕,苏小檀呆住。
“赔?”
赵四上下打两了下徐清寧,看其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便一脚踹翻邻桌。
“老子赔你大——哎哟!”
“头儿!您袖子!”小弟突然尖叫。
赵四的袖口被一根竹筷钉在樑柱上,竹筷分岔,一缕竹丝嵌进指缝,疼得他嗷嗷直叫。
徐清寧晃了晃手中另一根竹筷,嘆气。
“打坏桌椅要赔的。”
满堂死寂。
苏小檀趁机上前给了赵四两拳。
“不准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