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时,旁边的蒋琬也抬眼看过来,郭攸之更是竖起耳朵,时时刻刻准备听著,毕竟和诸葛亮蒋琬共同与陛下议事的时候几乎没有。
刘禪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笑道:“相父不愧是相父,什么都瞒不过你。喝茶是顺带的,正事儿当然有。”
“近些日子不只是成都的粮价上涨,多地的百姓对粮价的事情都是苦不堪言,所以我想敲打一下他们。”
诸葛亮握著茶盏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陛下,世家盘踞益州多年,盘根错节。前几年刚平息南中叛乱,眼下北伐在即,若动了世家根基……”
他话没说透,却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案,希望刘禪稍微的理智一些。
“丞相说得是,”蒋琬连忙接过话头,语气更显恳切,
“益州士族牵一髮动全身,若处置不当,怕是粮仓赋税都要受影响。如今百姓刚喘口气,稳定最为重要啊陛下。”
刘禪盯著茶杯里打旋的茶叶,
“你们都觉得不行?”
诸葛亮与蒋琬对视一眼,同时拱手:“望陛下三思。”
“这些世家是一定要打压的,而且还要动静大一些,逼到他们叛国,逼到他们去魏逆,去吴国。”
刘禪话音刚落,殿內突然静得离奇。
诸葛亮端著茶杯的手定在半空,原本温和的目光陡然沉了下去,盯著刘禪看了好几秒才缓缓放下杯子,杯底碰在案上发出轻响:
“陛下,这话说重了。”
他语气听著平静,但是他知道,就算刘禪有自己的打算,这项计策也太过於冒险,弄不好整个大汉都岌岌可危。
蒋琬原本身体比较鬆弛,听闻此话,猛地坐直了身子,朝刘禪拱手道:
“陛下,世家虽有私弊,却连著益州的赋税民生。若逼得他们离心……”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喉结滚动著,眼里满是焦急。
郭攸之惊得心臟停了半拍,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话,似乎有些分量不太够。
刘禪见三人这副著急的样子,却丝毫没有意外,反倒慢悠悠端起茶喝了一口:
“先不要著急,等我把话说完。”
他指了指窗外:“如今满成都都在传我弄来新稻种,世家那帮老狐狸早盯著呢,藏是藏不住的。”
“而就算我们再怎么封锁消息,都只能延缓消息的传播,这件事被吴国和魏逆知道是迟早的事情,而到时候,这些种子已经散播到了各地,是不可能防守的住,不被盗窃而走的。”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
刘禪环视周围几人一圈,目光坚定道,
“不如就此把杂交水稻送给他们好了。”